她甚至还有心情咯咯笑地说:“不要生气嘛,这样可是很容易变老的,哦对了,我记得你好像已经有一百多岁了呢,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学年轻人出来瞎溜达了,要是忽然气得倒在地上抽抽,谁敢上前扶您呐。”
啪嗒一声,一根铁栏杆被瞬间捏断,秦时慢慢松开左手,一小截栏杆的黑色残渣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清脆响声,异常清晰,仿佛除此之外的所有事物都失去了表达声音的能力。
空旷的牢房依然阴森潮湿,没有一丝阳光落入,人的想法能够在这里被无限放大,一步步接近恼怒、绝望、嫉妒的极限并且循环往复,他一向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很难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异常激烈,只有忍受已经到达了极限才会做出这么失控的行为来。
青灰色的砖头砌叠在一起,垒成充满了压迫力的墙壁,似乎隐隐约约就会流下黏糊糊的液体来,他们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身体动也不动,一排的铁栏杆一根根地竖立着阻挡在他们之间,却好似形同虚设,这是一场愈演愈烈的战争,就算不在此时爆发也会在下一刻爆.炸。
月琼不惧怕这场战争的开始,她的真实想法正在闪烁着花花绿绿的扎眼颜色,吸引着别人走近,然后就会被它们一拳打在眼睛里痛得倒在地上,她惊讶地捂住嘴,却一点也不打算收起笑容里满满当当的嘲讽和挑衅。
“居然把铁栏杆给硬生生捏断了!哎呀,又不是小孩子,至于为这点小事生闷气到这种地步么?这么努力地抑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想必很难受吧?真是难为了你呢。”
这些充满了嘲笑和挑衅的花花绿绿的真实想法真是不光让人眼睛疼,耳朵也不舒服,秦时紧蹙眉头,尽可能离月琼的恶意远点,它们闻起来就像小孩子经常拿的那几种草和花然后用石头碾碎了流出来的汁液,放了三天三夜,散发着让人忍不住捏住鼻子试图撑住不要呼吸的腥臭味。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哦哦,一如既往的强大威慑力,月琼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抖了,但这更加激发了她清醒飞向了激昂的天空,眼睛里露出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狡黠。
“我当然相信你敢,但杀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没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这样做只会更加突显出你的无能而已。”
秦时冷冰冰地说:“我不杀你,你也一样会死,不过是时间长短的简单问题,而死了的人得到的就只有死。”
月琼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会死……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哎,你似乎搞错了什么呢,我呢,不过是暂住在这一小会顺便欣赏特殊风景的观光客,可没有打算在这里享受一条龙服务。”
“只需要再过小小的一段时间,浮生便会卷走北宫王府的所有家产,然后把我从这个烂透了的肮脏牢房里带出来,我们很快就能再次浪迹天涯过上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比以前更加有钱任性又怎么会像你说的死了呢?虽然这个设想很有趣,但太不切实际了呢。”
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秦时慢慢眯起眼睛,“……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浮生一定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