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套紧,旁边的中指,那枚金戒指就出乎意料的裂断了,蹦噶一声,两截清脆地掉在地上,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再有动弹。
沉默片刻,他弯下腰,把这两截已经无用的垃圾捡起来。
躺在手心里,原来金灿灿的光泽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变得暗淡,握紧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转过头望向窗户外面,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打得那棵才只有一个成年人高出点点的木棉树有些垂枝。
放在桌子上,他去关了窗户,这场雨注定下的没完。
油灯的两根灯草一摇一晃,照得斑驳的墙壁显得晦暗不明。
在这样朦朦胧胧的亮光里,李青溪坐在凳子上,抵不住一连几日的精神疲倦,难掩困意,趴在床边无意识地睡着。
外面的雨还在下,听过来却不明晰了。
——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知道其实是虚无的,但又觉得内心很充实,平静在每条血管里流淌,好似春天的小溪,舀起来一捧,啜一口,没有保留的浑身暖暖的湿透。
若是没有很吵闹的鸟叫声,秦时感到自己会有一辈子的时候待在这里,它在周围绕一圈,紧接着又绕一圈,啄眼睛上的睫毛,直到眼皮颤抖了几下,缓慢地睁开了,黑曜石的颜色由浅入深,带着一股无法解释的困惑和迷茫。
他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迟缓的好像生锈的机器零件,直到又有鸟叫声响起,转过头,看到窗户台上停住一只啄着自己羽毛的黑白燕子。
注意到他在凝视自己,张开翅膀飞了,在半空中扇动几下,最后稳定地停留在一棵需要人仰视的木棉树的枝条上。
三月到四月的短暂花期赶巧结束了,地上还有一小片一小片的落花洒落,红艳又不媚俗,高大的躯干顶天立地将这个小院子容纳。
秦时扒着门沿,迈开的脚步尚且不顺利,大概需要一会儿的走路锻炼,看见桌子旁边放着一根木头拐杖,先借用一下。
走出房子,小院子一览无余,贫瘠的土地,除了顽强的木棉树再无其他东西,甚至可以理解为空旷。
根本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只记得炸.药引爆的时候被其他教徒发现了,当时就开始了一场大混战,然后一声巨响,尖叫声此起彼伏,头顶掉下来一块石头砸在后脑勺,瞬间陷入了昏迷。
而现在,他拄着拐杖站在这里,风很柔,很舒服,事情的发展令人费解,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走出门去,普普通通的小巷子,拐到尽头,外面的街道很热闹,唯有他在其中格格不入。
银白色的头发尤其的突出,加上那冷俊的容貌,可惜就是腿脚不利索,即使拄着拐杖也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不少人擦肩而过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叹息,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