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愣了一下,就着雄主的手脱下外套,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自己圆润微凸的小腹上,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在孕期不方便配合以前的一些姿势,所以没能满足您的需要吗?”
一定是这样,军雌在心中自问自答,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不然以雄主的性格,为何会连在走路时也要查看这些图册呢?这分明是欲望受到强烈压抑下的无奈自我纾解。
而自己身为陆忱唯一的雌君,这段时间不仅没能使对方尽性,还不肯像其他怀着虫蛋的雌君一样为雄主寻找几位雌侍,竟让雄虫只能对着图册过过眼瘾,简直自私极了。
叶泽想到此处,顿时酸涩又羞愧地垂了下头,低声说道:“如果您有需要,我——我也不想找其他雌虫,我可以自己满足您,任何姿势都可以。”
“请务必不要怜惜我。”军雌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抬头望着雄虫的目光充满祈求,堪称“眼巴巴”。
“……”
这跟“姿势”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刚回到家就开始讨论起了夜间话题?
陆忱沉默了一瞬,意识到随着预产期逐渐接近,军雌的脑补功力比平日成倍增强,这一现象不仅由于对方在心理上始终缺乏安全感,还与孕期激素改变等生理情况息息相关。
而一位体贴的好丈夫绝不会在这时对“妻子”的种种奇怪念头感到烦躁、荒谬。
雄虫心中有些无奈,目光却十分柔和,伸手将站在门厅处踯躅不前的雌君拉入怀中,轻轻拍了怕对方的背,打断了这段有理有据的胡思乱想:“我的少校怎么连‘图册’的名字也没看清?”
他放开叶泽,指尖在光屏上轻点几下,放大了本书的题名:《普通遗传学:基因链拷贝及其变异》。
一本十分严肃、正直的教科书,配有若干用作教学的彩色插图。
陆忱勾起唇角笑了下,对面前瞬间变成一只僵虫的军雌说道:“我读这本书时刚好有问题想要请教,到房间来吧。”
他口中对雌君的“请教”当然不会像方才与陈燃通话那样,正襟危坐地与舅舅讨论心中的疑惑,而是拉着叶泽来到卧室、并肩坐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盖被子聊天。
军雌原本还在为片刻前对雄主的误解感到有些羞愧,耳尖微红地倚靠在陆忱怀里,过了一会儿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方的叙述变了脸色,十分认真地皱眉重复道:“您是说在陆恒身上看到了与陆家主一模一样的虫纹和痣?”
他前世今生都在军部长大,没有接受过正式的学院教育,对于陆忱所研究的虫体科学、遗传规律并不了解,但仅靠生活常识,也能判断出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特例:“这很奇怪,他本身的天赋等级并不非常出色,按照常理很难使雄子完全遗传自己的基因链。”
说罢,叶泽犹豫着观察了一下雄主的脸色,发现对方十分平静,这才继续说道:“关于陆家主不喜爱您的原因,主星上始终流传的说法是:他认为您在各方面都更接近雌父一家,尤其是相貌,让别虫能够一眼看出他的基因等级比不过陈言上将。”
陆忱自己也对这一传言有所耳闻,但这恰好令陆恒身上出现的“复制粘贴”现象更加使人迷惑:蒙希本身的等级不低,不至于在自然遗传中被雄虫完全击败,那陆凌又是如何做到让第二只雄子完全复制了自身基因特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