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就是在哪个时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着酒瓶子往我嘴边凑,我拒绝着说我不喝酒的,我讨厌酒精的辛辣味道。
他摇摇头,哭了。
他说,他觉得他对不起宋嘉遥,也对不起我。
我愣住了,其他借酒发疯的同学也沉默了大半。
“我们当时讲话太不知轻重了。”支书摇摇头说,“你知道的吗?他走的那天一直在看你,叫你的名字,但是你一次都没有抬头。”
“他走的那天,我们本来还想嘲讽几句的,但是你在那儿,不好开口,我们就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看着他那么目中无人的一个人,被人拉扯着从最后一排,被拖到门口,”他动作夸张地给我比划着,“就那样死倔死倔地盯着你的脑瓜顶看。”
“对对,我还记得那个眼神,感觉像哭出来了。”有个姑娘接话道。
“后来听见他说,‘左柏川,我走了’,我就乐不出来了。”
“其实你发神经的那一年里,大家不是打不过你,只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就会生出来点愧疚。”
“仿佛他是被我们给逼死了一样。”
回想起来那天还是我第一次喝酒,没一会儿就断片了。
醒来的时候半个身子挂在宋嘉遥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上,我应该是哭了很久很久,眼睛肿成了一条缝,睁开一会儿就干的不行。
我有点落枕,翻了个身儿让脖子好受一点,借着月色,一抬头就看见他家门梁上挂着一串黑乎乎的东西。
只有我能看出来那是香蕉,是我亲手带来的,看着他挂上去的。
我不用费力就能回忆起我们在这里说话时的神色,我问他为什么要挂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