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给他开了门,袁承冰一进来的第一句话,也是“今天怎么样”。

“和之前差不多,但换药的时候,伤口基本不会流脓了。结痂的那些也状态良好。”贺琅依旧是口气冷淡,但还带话多了那么一两句,“脑电波图偶尔会出现波动,可能在做什么梦吧。”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男人的语气出现了一点类似感慨的波动,望向床铺方向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袁承冰走近宋霖。

宋霖现在其实并不躺在床上,而是被风系魔法稳稳托着。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也不是正常的粉红色,整个人呈现出虚弱的病态。他的双目紧闭,嘴巴好像张开了一点点,胸口随着呼吸而缓缓地、小小地起伏。

袁承冰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贺琅关上房门,走到袁承冰旁边,好像在等着他的发言,又好像只是单纯地看着宋霖。

袁承冰的视线从宋霖的脸上,慢慢挪动,一直到了打着石膏的双脚;又慢慢往回走,重点在腹部附近看了好几秒。

“……我还是没看到异常能量的波动。”袁承冰的语气带着些沉重,“这么久还没那些能量的复起迹象,恐怕……是不太可能重新回来了。”

“……没了就没了。”贺琅淡淡道,“我已经想通了,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会到这个地步,当时的情况肯定已经到了性命难保的地步。他能活下来,愿意活下来,我该知足了。”

袁承冰扭头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想恢复契约关系……”

“我当然想,我怎么不想?但是想有用吗?”贺琅垂眼一笑,自嘲道,“我现在有点理解那些当父母的心情,以前总是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候,就觉得孩子能活着、健康一些,就是万幸了。”

袁承冰挑眉:“你要是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肯定会踹你一脚。”

“那就踹吧。要是他现在愿意醒来,踹我一脚,不用他碰到我,我自己能倒飞出去三十米。”贺琅随口回了一句,又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现在还是看不出来吗?”

“不好说。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已经基本和一个普通人一致,而且是稳定的。按照这种波动来看,随时醒来都不奇怪。只是人体这么复杂,到底是一天醒来,还是一年、十年,我现在也不敢给你下定论。”袁承冰回道,“怎么,着急了?”

“我肯定急,但不是没耐心等。”贺琅缓缓道,“睡一年就等一年,睡十年就等十年,只要还活着,我绝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