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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停在高架公路的边上,长长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从海的这一头延伸到了海的那一头。整条绵长的沥青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与任何一个车辆,亮粉色抛光漆的机车停靠在一边,他看见那风把对方的帽子都吹了起来,小臂伸出的时候露出了洁白的一节皮肤,过于结实的肢体有骨骼形状的凹陷,他想伸手去捏,可最终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行为。

对方当着他的面把小马甲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风吹过来的时候那块布料就在眼前人的身后飘啊飘,蛞蝓在路边舒适的伸了个懒腰,连衣物的褶皱都凹出了一个令人着迷的弧度,修身的裤子包裹着线条好看的腿,有时候太宰治会想为什么明明个子只有一米六,但是腿却那么的长。

多云的天气里头顶上遮着太阳的云层就像是脏掉的冰,他看到对方跳起来站在马路的护栏上,随后又跳下去坐在了上面,两条腿就这么悬空着晃荡,风吹着这人色泽鲜艳的头发,他只能看的到对方的后背,根本望不见那张脸是什么模样。

有几只海鸟凭空的飞在一边,落在了对方不远处的栏杆上,他看着这个人转过了脸,对着那只海鸟吐了一口烟,能到那只鸟鸣叫着拍打翅膀飞走了之后才低沉的晃着腿笑了出来。

海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干净的蔚蓝色,反而是深沉的如同墨水一般的黑,像极了科幻电影里藏着巨大深海怪物的那种色调。他走到对方身后就站定了,高架桥下的海像是黑洞一样能把人的眼睛吸进去,他越过对方的头顶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反而是对方把抽了一半的烟举起在他的嘴边,问他要不要来上一口。

太宰治没有推脱,低头就着这人的手咬住了烟蒂,随后两个人就这么在近海公路的边上一边望着这种寂寥的风景,一边呼吸着从重度感染区吹来的风。

他极度的想要拥抱着对方,可是这段记忆里的他却只是站在后面就这么看着。太宰治好着急,他急到想要伸出手去抓着自己脖颈处的皮肤,想去扒下那些一圈一圈缠着他颈部的那些绷带,把刻在上面的那些因为长出新肉而发痒的烂皮,可最终他也只是将吸完的烟吐在一边,看着那黄色的烟蒂从桥上掉落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连一丁点的涟漪都没有溅起。

他带着满嘴的烟味低下头埋进了对方的后颈里,几乎是疯狂的吸食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这人还没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向前倾斜了一点,随后他听见对方笑骂他这是在谋杀,他差一点就没坐稳掉下去了。

太宰治想,可不是吗,我要杀了你呢。

杀了你之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有人再能看的到你,没有人再能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