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什么时候呢?我打他电话一直是关机,我担心他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搞同性恋被他妈骂了一顿算不算?你要是担心他出事,那就老老实实和他分手吧,他妈闹起来我家都鸡飞狗跳的。”
丁行立说罢就把门甩上了。
江未离开时脑袋里一时有些茫然。
这一天江未马不停蹄,未曾歇一口气。回到公寓楼下时雨水已停,但他浑身上下早在寄城就淋湿,黏在身上半干不干。
仰头看去,忽见公寓那里灯光亮着,他心中顿时惊喜,连忙往里头跑去。
没走出几步,就被原先隐于阴影中的人拦住,但心中喜悦让他未多言语,只轻轻推开,便大步往电梯走去。
李无恙匆匆跟上他,眉头绞在一块儿:“哥哥今天,真晚。”如果在之前,江未总免不了叫他不要再跟着,可这次却丝毫没听到似的,目光只盯着不断跳跃变化的楼层按钮。
李无恙指尖稍稍颤抖了下,歪着头又追问道:“哥哥去哪儿了?”江未不答。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江未立马跑出去,到公寓门前着急地敲起门来,里面毫无回应时,他又自己拿出钥匙,却在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钥匙拧不动。
江未整个人愣了许久,然后拼命地敲门,直到隔壁被惊动。
走出来的姑娘意外道:“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呢!你等一下。”
她折身回屋,很快就推出了一个行李箱,“白天有个阿姨过来收拾东西,说你们退房了,让我把东西转交给你——诶!你没事吧!”女孩儿见他面色陡然惨白,不由紧张问道。
“只是阿姨吗?还有其他人吗?我……我室友他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江未有些僵硬地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翻出手机,又打给郑北阳,这次不再是关机,却是直接被挂断。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阿姨来退房,北阳可能都不知情,或是也是迫于无奈,然后他忽地想起自己钱包里,还留着郑北阳给的另外那套房子的钥匙,心中燃起些许希望,他顾不上行李箱,又匆匆下楼。
那里的房子成了江未最后一根稻草,过去的一路,他多么想能看到那沉寂了许久的地方,又重新亮起灯火,像这一年还没有来临的时候那样。
可是当他走进蒙尘的故地,郑北阳依旧不在。他站在空旷的客厅,慢慢蹲下/身,手机电量,岌岌可危,他反复拨打起那个号码。
被挂断的间隔似乎越来越长了,终于有一次,呼叫音响到了最后一声,机械的女提示音传来之前,电话被接起。
那一刻江未眼眶通红,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边也久久未出声。
最终江未忍不住,小声问道:“公寓那边我进不去了,我现在在以前的老房子里。郑北阳,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