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的更准确些,他对这场环境中的一切一概不知。这场幻境若不是旁人的记忆,便是星岚编造出来的。
可即使他能窥探自己的记忆,九幽噬灵这种上古邪法又偏偏不像是编造出来的。且星岚与他素不相识,就算他有意要困住自己,大可不必这样费尽心思。
若这场幻境并非虚假......
师尊可能是真的要杀他。
叶翎近三年来修为再难突破一事,在玄青宗早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将自己关在青云峰避世离俗,哪怕是他的大弟子余怜,都只当他在闭关,一心修炼。
但景曦不同。
同样是三年前,月圆之夜他被迫服下一粒毒药,昏迷中被人割破手腕、吸食血液,独自承受着无边无尽的痛苦。
从前他不懂不问,伤痕累累时心中也有过怨恨与不满,但那时心中总有道声音告诉他:哪怕天底下所有人都厌他、伤他、害他,唯独一人不会。
这个救他与万丈深渊的男人,不会害他。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青年抬头望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无声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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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心中烦乱,放下手中书卷,抬头问向进来添茶加水的余怜,“过会儿便是晚膳,怎么还不见景曦人回来?”
“禀师尊,景曦去天机阁寻机缘了。”
“机缘?”叶翎皱眉,疑惑道,“往年不都是前五甲一同前往吗?”
余怜将添好的热茶同各色糕点端到叶翎面前,摇摇头,“不成文的规定罢了,况且据星云宗的人说,星岚身上多处内伤,现在还未清醒,怕是明日也不能同我们一起了。”
“如此一来就随他去吧,”叶翎将温热茶杯放于掌心,指尖摸索杯缘,听着屋外窸窸窣窣的声响,皱眉道,“宗主和二皇子还在正厅?”
余怜朝外张望一眼,点点头。
自叶翎从比擂台回来后,司尧与玄洲便一直在他的书房内商量对策,叶翎几次想进去,每每打算起身时心中又拿不准主意,是以日落西山了也没想出个对策。
在这儿坐着也不是办法,叶翎略微沉吟后,放下茶杯起身,同余怜一起来到书房前,轻叩三下房门,“宗主。”
“小翎,读取记忆的事,你同景曦说过了么?”司尧问道。
叶翎沉默摇头,脑海是满是青年离去时的神情,沉声道,“宗主,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景曦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相信他是暗卫。
“这个决定,我认为对景曦不大公平。”
司尧负手而立,闻言后神情有些凝重,语气加重,“但你是否考虑过玄青宗该如何自处?玄洲是仙督请来探查暗卫的,若玄青宗不给一个交代,天下人会如何看?”
“你自来便是护内的性子,从前惯着你,可这件事却容不得你横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