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季叫了一辆车，两人坐回程的车，才能好好说说话。

“你欠这么多钱，都不告诉我？”

杜晞林的耳朵颓废地耷拉着，“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就不麻烦了？欠了别人钱不麻烦？”

郗季从来没对杜晞林发过脾气，倒是给杜晞林吓够呛，他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可是这太丢脸了，我不想让你知道……”

郗季敲了他头一下，“我是的你好朋友！你最好的朋友！你高兴的时候，我会为你开心，你不堪的时候，我也决不会笑话你。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在你落难时落井下石的大熊猫吗？”

杜晞林哇地哭出声来，他抱住郗季的肩膀哭个不停，他和郗季同龄，却承担了太多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责任。

而这些难堪的、丢脸的家事，他却不能和任何一个人倾诉，这些晦暗的经历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现在能和郗季说出来，才是真的让他有了一个排解的出口。

他抽噎着对郗季道：“我爸他和我保证过是最后一次，可是，可是总是有下一次……而且不管怎么样，是他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郗季恨铁不成钢，“我们一家人都是死的吗？你是不是忘记你尊贵的身份了？”

杜晞林一脸迷茫，“我哪有什么尊贵的身份？”

他只是一只被人丢在杜家门口的杂毛小狐狸，是他爸把他抱回了家，养活了他。不仅不嫌弃他，还像亲儿子一样对待他，所以他无法拒绝父亲的任何要求，即便知道这是错的。

郗季弹了他额头一下，“你，可救过我的命啊！你可是救了国宝的人！怎么就不尊贵了？”

这倒是给杜晞林逗笑了，“哪有这么夸张啊，不过就是小学游泳课的时候，把你从泳池里救出来而已啊……”

郗季摸了摸他的头，“我不管，我就算！”

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杜晞林，“所以啊，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啊……”

车子停在了郗家，杜晞林要回自己家，被郗季阻止了，硬是给他拖回了自己家。

两人到家后，郗月噔噔噔跑出来，看见哥哥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哇啊啊啊……哥，我还以为你生气不要我了！呜呜呜…我不跟他好了，他是王八蛋啊，他有女朋友，竟然是个人类！他还说我胖…呜呜呜……”

郗季左一个杜晞林，右一个郗月，两人一边一个抱着他的胳膊哭，哭的他连衣服袖子都湿了。

把这两个都哄睡着了，都已经后半夜两点钟了。

第二天早晨照镜子的时候，他看见自己浓浓的黑眼圈，不由得抱怨，“要是兽形就好了，熬夜的黑眼圈根本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