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不可支,程熙一脸莫名:“你笑什么?”
夏焉心想这么一闹,就地正法就得往后推,一时如释重负,说:“笑二皇子傻!”将头伸给程熙,“我得赶紧更衣,你来帮我拆头发!”说着开始解腰带——
这是正正经经地有事更衣,与被人带着奇怪的心思刻意盯着换全然不同,而且只需脱至中衣,穿上官服重新梳头就可以,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怕!
只不过……
夏焉刚套上一只官服袖子,便歪着脑袋大叫起来——
“哎呀轻一点!缠住了缠住了!”
“啊疼疼疼!不要拽发根!”
“哎呀你怎么越拆越乱!怎么这边鼓出来一个包!”
……
桌上的铜镜映出歪头忍痛左右蹦跶的夏焉、他那颗仿佛头发发了疯的脑袋、以及在他身后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程熙。
“我、我哪里知道这么难拆……”历来优秀无匹的程大公子全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几束小小的麻花辫打败,羞愧地退了一步,想再试试又不太敢,生怕在心上人面前做出更丢脸的事。
“算啦算啦术业有专攻,时间紧迫随便吧!”夏焉嘴上咬着绑绳,两下把官服穿好,双手从发际处向上使劲儿一拢,将乱成一锅粥的头发全部堆到中心,随意捆上绑绳,顿时,他的脑顶出现了一个比他的脑袋小不了多少的、几乎随时会爆炸的发团。
程熙:“……”
夏焉看看铜镜,晃晃脑袋自我安慰道:“有帽子,没关系。”
随手将官帽扣上,使劲儿一压,双脚伸进官靴扭了扭,便就嘀哩哐当地出门,刚跑几步就又探头回来,郑重其事地警告程熙:“在这里等我,不要到堂上来!也不许乱跑!听话!”转身跑了。
程熙张张嘴,分明看到他那头乱发将官帽缓缓缓缓地顶了起来。
夏焉急躁地行向公堂,心中考虑着应对夏纪的方法,突然一怔:完了,查到辛老板之后,他就一心想着怎么把辛老板抓起来,彻底忘了夏纪的说辞是要找他的侍妾!入金侍妾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若是找自己的麻烦也就罢了,万一再找县衙的麻烦……
程熙也在这里,万一把程熙也牵扯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
夏焉急得不行,抬手砸了砸脑袋,一不小心就把官帽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