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结在男人的挣扎中渐渐松了扣。抽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腕,他猛地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石台上的神婆。
喉头滚动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男人大步走上石台,伸手捉住了神婆双臂,用力一拖便将她举了起来。
手中木杖掉落,她神色惊骇的看着男人,双腿于空中不停的乱踢。
男人神情十分奇怪,他歪这嘴角,腕上伤口因接触空气而微微颤抖。
皮下有什么东西从脖子蠕动到了脸上,男人身子一震,随即攥紧了神婆双臂,下意识用力一撕——
…………
楚怀珝与顾檀赶到时,晋逸已经在临河边了。
身着锦衣的男人已经倒在石台上,他身边躺着的,正是双臂脱臼,奄奄一息的神婆。
石台边上的看客都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边,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偶尔伸出脖子往这边看几眼,待不小心与那些封场的官员眼神对上,立刻将头垂下。
“怎么回事?”
目光扫过那方摇摇欲坠的石台,楚怀珝微微皱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祭河神。”晋逸淡淡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回禀道:“相爷,石台看客中一共受伤五人,并未有人死亡。”
侍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另一个男人推至晋逸面前:“这是闹事者刘开封的弟弟刘开石,此事的来龙去脉他都清楚。”
刘开石抬头看向晋逸,行礼道:“小民见过晋相爷。”
“嗯,”晋逸扫他一眼,发现这人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之外,神色还算平静。
越过刘开石,晋逸的目光最终落在地面的锦衣男子身上,开口道:“他是你哥哥?”
“回相爷,是。”
刘开石轻轻吐出一口气,将事情缓缓交代清楚:“我们本是南郡商贩,前几日来到了泾州谈生意,我哥在酒馆喝多了,便来到临河撒酒疯,我拦也拦不住。有人说这河里住了河神,我哥骂他们胡说,自己跑到河边又喊又叫,脚下一滑便栽进了水里。”
刘开石说到这儿,抬头看了晋逸一眼,见对方神色未变,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也不知道这位晋相爷对自己的话听没听进去。
楚怀珝站在一侧,见刘开石停下,便摇摇墨扇道:“后来呢?”
“后来他边骂边游上来,我以为没什么事,便和他一起回客栈去了。哪知到了第二天,我突然发现他似乎有些痴傻,本想着是醉酒原因,便没有在意,等到了晌午,他就连话都说不出了。”
“落水后便痴傻了?”顾檀挑挑眉,“还有这样的事?难不成是磕到脑子了?”
“这……小民也不知,只是他脑后并未受伤,倒是脚趾被碎石割破了。”刘开石道。
“后来我带他去看郎中,郎中看过后问了我落水的事,我一股脑说了后他便摇头叹息,说这是被河神诅咒了,没得治,需要找神婆向神明忏悔,我这才想着来祭拜河神试试。”
晋逸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扫过那方歪歪扭扭的石台,低声道:“真是荒唐。”
得病不寻良医,却只想着靠这些邪门歪道来恢复,简直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