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吧。”

北山慕状若无事地起身,从床头挑了一件披上,将床腾开。

陆青将重九放下,让他靠坐在软垫上,北山慕伸出手放在重九后脑,片刻之后,缩回手,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明白了。”

北山慕将手拢进袖子里,在旁边坐下,只是神情并未放松。

北山蘅心里一紧,“师父……”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北山慕眉心微微蹙起,似有难言之隐。

北山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我怀疑,”北山慕顿了顿,“我怀疑他体内流着龙血。”

“龙血?”北山蘅一愣。

意思是说他捡回来的这个徒弟不是人?

“这个龙血,不是说上古那些龙族,而是指以‘龙之血’命名的一种血脉。”北山慕缓缓道:“就像月神灵脉一样,始于亘古之前,是创世之时神明对人族的恩赐。”

北山慕这话说得拗口。

北山蘅思量了半天,才搞明白他的意思,遂问道:“这龙之血有何特别之处?”

“龙之血,取上古神树建木之灵,为凡俗之人汇入一丝神祗之气。”北山慕想了想,道:“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是皇族血脉。”

北山蘅脸绿了,“是我想的那个皇族吗?”

北山慕很不忍地点头。

“他是皇室中人?”北山蘅转向重九,有些难以接受。

“恐怕,不是皇帝的儿子,就是他的侄子。”北山慕迟疑片刻,还是将余下的话说了出来,“而且据我所知,当今圣上没有孩子,想来以后也不会有。”

说着,他转向祈怀玉,问道:“当今皇帝还是明宣帝吧?”

祈怀玉点点头。

北山慕转回来,笃定道:“照年龄来看,此人应该是皇帝的侄儿,等他醒来,你不妨问问,说不定有惊喜。”

惊喜?不是惊吓就不错了。

北山蘅联想到自己对这孩子做下的种种恶行,又想到摇光镜中看到的景象,忽然就将事情都串到一起了。

想来是这孩子被冷落太久,心怀怨恨,一心想把自己搞死。后来有朝一日龙脉觉醒,父子相认,于是小屁孩变成了金尊玉贵的皇太子或者某王爷,然后带着兵把月神教一窝端了。

想到这,北山蘅下意识摸了一把某个地方。

北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