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我相顾无言的姚静妈妈忽然活了过来,忙前忙后地匆匆在几间屋子里穿梭,而眼前的男人坦然懒散地站着,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男人个子不算高,头发一团乱,黑眼圈极重。他抓了抓身上的痒,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和沙发上的陌生人目光相对后,也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只问:“你谁啊?”

我站起身来,说:“我是姚静的大学同学。”

他看了看我,连回应都没有,又把脸转向了姚静妈妈。

他打开姚静妈妈的钱包,又多拿了三四百出来揣在兜里,道:“说起来,舅妈,姚静那个房间什么时候收拾出来啊?我那屋太小了,都转不开。”

我一听,禁不住问:“不是等等,你是谁啊?”

那人闻言“嘁”了一声,三白眼转回来瞥了我一眼,姚静妈妈说:“这是姚静表哥,叫高帆,从老家到城里打工的,目前在我家借住。诶帆帆,来把外套穿上,晚上外面冷。”

“哦,”高帆完全把我当空气,走到门廊边,低头看了看问,“我袜子呢?”

姚静妈妈说:“我给洗了,你等等我给你拿双新的。”

姚静妈妈此刻殷勤的样子,和刚才拒绝参见自己女儿纪念仪式的果断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我站在原地,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只模模糊糊地想:太奇怪了,她叫自己女儿姚静,却叫一个至少也奔三了的外甥“帆帆”。

我忍不住道:“姚静人刚走呢,你就要霸占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