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山跌坐在矮几之上,挣扎之间,衣袖扫落满桌摆饰,愤而怒骂道:“混账东西!”
几番撕扯之下,萧玉山衣襟大敞,好生狼狈的模样。赫连归雁眸光逡巡在他白玉似的身上,俯身欲吻,却又遭一记痛击,唇角立现青紫之色。
“就这么不情不愿吗?”赫连归雁再度箍住他面颊,沉声问道,“那个人喂你喝了迷魂药不成?”
“放开我。”萧玉山只恨不能化眉眼如刀,将此人寸寸凌迟,方能消心头之恨,“你算什么东西,竟想与储栖云相提并论?”
听闻此话,赫连归雁气极反笑:“储栖云……我不认得什么储栖云。”
萧玉山会错意,只以为他有意侮辱储栖云,怒意更胜方才:“他又何须你来认得?”
二人争执之间,外头猝然有人扣门,赫连归雁不悦,也不问来者,怒喝道:“滚远些,不许再过来!”
门外那人却未曾离去,更无一丝惊惧,音色沉静如水:“殿下匆匆归来,尚未更衣,只怕身上不爽利。在下斗胆,请殿下先移步别处梳洗穿戴。”
兴许是那个名唤次迦的?萧玉山犹记得那人,不仅冷漠而疏离,还带着丝丝倦懒,也不对赫连归雁前倨后恭,实在难以忘记。
赫连归雁亦是认出来者,睥着萧玉山半晌,又抬眼望向门扉,猝然退开,转身即走:“你好生休息。”
萧玉山暗自诧异,又不无庆幸,好在有人救场,终将赫连归雁引去别处。旧衣还掸在房中一角,萧玉山环顾四下,确信无人,才取出锉刀,藏入衣袖之中。
不多时,扣门之声又响,萧玉山眸光一凛,只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也不必惧怕,但要看一看赫连归雁又在盘算什么。
扣门人乃是此前引路少年,也不知怎的,一副丧气相,与方才迎接赫连归雁之时全然不同:“赫连王子请你过去。”
少年只想着,一个次迦便就算了,赫连王子竟又带了一名关内人回来,相貌竟比前者还好些。莫不是赫连王子偏好醴艳之色,故而连番带回相似之人?
他一路板着脸,领萧玉山去往赫连王子寝殿,才站定在门前,便听闻喘息之声传来,萦绕于耳畔久久不散,莫名撩拨出些许暧昧之意。
少年一怔,驻足于门前,咬牙切齿,愤然道:“又是次迦!”说罢,再不顾礼仪,奋力一跺脚,继而转身离去,那副愤恨之色,好似恨不能生啖其肉。
见得此情此景,萧玉山终归知晓这名少年是何身份。
萧玉山只叹世上竟有人短视至此,教赫连归雁当脔宠圈养,竟无羞耻之心,反倒争风吃醋,可怜可叹又可气可笑。
与佞幸欢爱本是私事,赫连归雁此时命人带他来此处,又有何用意?萧玉山暗道赫连归雁不识礼法纲常,床笫之欢时竟不避外人,委实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