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就他这一个儿子,付出了这么多,临终前有人能送终,应该的。”
接着就听卢叔话锋一转:“可是他啊,心里的第一位,终归只有他自己。”
烛茗笑而不语。
他时常会感叹,外在环境和人的成长轨迹令人捉摸不透。
同样是老爷子养大的人,纪成钊和烛茗就长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而被梁婉和纪成钊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养大的纪可嘉,居然能如一张白纸一样干净天真。
用蔺遥的话说就是:“像一道密封冷藏起来从来没被拆开过包装的点心。”
就这个比喻,让烛茗好奇了很久,蔺遥老师是不是记人都把人拟成一道菜,按菜谱记忆。更令他好奇的是,纪可嘉是点心的话,他是什么?
“昨天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卢叔突然一拍脑袋岔开话题。
烛茗眨眨眼:“什么?”
“你和你那位朋友的事情。”
“卢叔,说真的,公园相亲角业务需要您。”烛茗嘴角抽了抽,“怎么连您都这么八卦了?”
卢建忠往病床上看了一眼,轻声说:“因为是老爷子的愿望啊。他以前常说,不希望自己走了以后,你还是一个人。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你每次和别人的绯闻传出来了,他都要激动好一会儿,让人去查查对方的情况。”
“……”他还真不知道,老爷子对他的绯闻兴趣如此浓厚,“再等等吧,我俩还有一架要打,你死我活的那种,恋爱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叔这儿就你嘴贫!”
卢建忠正要作势敲他脑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查房!”
烛茗起身,一回头就看见顾燃身穿白大褂,和一群医生站在一起,衣冠楚楚,在主治医生和卢叔交谈时,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诧异。
烛茗一阵尴尬,昨天刚撞破顾医生和白偲的多年恋情,过度反应删了顾医生的好友,今天就在病房狭路相逢,还被他发现了自己和纪家之间的关系,未免太刺激。
查房结束,顾燃在本子上记录,落了同伴们半步,抬眼就看见烛茗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合上本子,歪头看烛茗:“不用担心,能在这边病房的医生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不会乱说的。”
说着顾燃便走出房间。
烛茗给卢叔打了个手势,跟了出去。
“顾医生,你有空吗?”他问。
顾燃停下脚步,看了看表:“这是最后一间房,有点时间,怎么,你这次又哪里不舒服?”
烛茗觑了他一眼,抿嘴说:“昨天偲哥……我不是故意删你好友的,你别生气啊。”
“你多虑了。”顾燃说,“为了处理医患关系我从本科就开始每天练散打,区区被删好友是不会气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