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都对梁婉没有起疑心,自认为是夫妻同心举案齐眉。直到去年抓住一丝端倪,顺着藤摸下去,一桩桩一件件梳理清楚,到如今才知道,梁婉这些年都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最近他手段凌厉,折断了梁婉的羽翼,放她在家,忽然好奇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梁婉唇色苍白:“不累。”
她做的事后果可以自己承担,惟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一切。
可儿子看她的眼神忽然有些和从前不太一样。
梁婉心底忽然有些慌张,从上周纪成钊将她约束在家,纪可嘉不接她电话起,心底的恐惧和不安就开始持续性蔓延。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事态不受控制。
纪可嘉那双她引以为傲的清澈眼眸里带了些陌生,看得她竟有一丝心虚。
“妈,爸。”纪可嘉上前打过招呼,揪心地朝抢救室里看了一眼。
烛茗走近,朝附近作壁上观的卢叔点了点头,转向纪成钊,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梁婉。
“正好见了,问您个事儿。”
纪成钊皱眉:“有什么事等爷爷出来再说吧。”
“人家医生在努力,你又帮不到什么忙,为什么不听听呢?”
梁婉看见烛茗眼珠转向自己,又移开。
那股莫名的慌张又升腾起来。
“你说吧。”纪成钊妥协。
“最近有人可是准备把我来医院探病,连同我是纪家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
烛茗没有看梁婉,却把“有人”二字咬得极重。
“曝光我身份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后招怕是也准备好了吧?毕竟可是连亲子鉴定都拿到的人,下一步再诋毁我和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想用舆论杀我,是不是啊,梁女士?”
纪成钊眼底陡然掀起风暴。
他查了这么久,以为梁婉除了放了些烛茗的料,就是在公司上的事情擅自动手脚。
烛茗和他生母的事情,本就是他和老爷子心照不宣要隐藏的事情,轮得到她自作主张吗?
“你怎么能这么讲话?”梁婉强装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纪总不信我,倒也应该信一下卢叔的吧。”
烛茗冷笑。纪氏本家的人脉资源和搅弄风云的手段,用在梁婉身上可太小题大作了。
卢建忠的颔首让纪成钊心底尚存的几分怀疑消散殆尽。
他扫了一眼梁婉,对身边的人说:“送夫人回家。”
公共场合,不适合闹大。
梁婉勃然大怒,她一边挣脱着,一边目眦欲裂地说着什么,余光瞥着纪可嘉,脸上露出无限委屈。
她说了什么,是狡辩还是装傻,都没有落尽烛茗而中,只觉得一阵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