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只见阁楼里唯一的两个摄像机都被这位半夜拨弦的人用衣服盖得严严实实。
得嘞,是他多虑了,烛茗比他想做的还绝。
“蔺遥。”
“嗯?”
“给你听首歌。”
一根弦被拨动,简单而连续的音符轻轻流淌。
旋律不像普通的四拍,更像紧凑急促的二拍,一强一弱,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蔺遥侧脸看他,月光下似乎能看见他皮肤上细密的绒毛和点点胡茬。烛茗就这么躺着,闭着眼睛,嘴角一直上扬。
偶尔动动嘴唇,像是合乐配着歌词。
他不会读唇语,可那一瞬间竟好像醍醐灌顶。
——蔺遥。
他平时都调侃似的喊“蔺老师”,刚才忽然一本正经地叫了声蔺遥。
像是在咀嚼着他的名字,在每一个轻重拍。
他自诩不是话多的人,满腹的情话全都在烛茗面前说尽。
偏偏话多如烛茗,用他最爱的音乐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传情。
怎么能有人能用他的名字写了整首歌?
蔺遥忽然想起不知道从哪个黑料里看来的,说烛茗写歌都是瞎他妈写的评价……
忽地低笑出声。
“蔺老师。”
“哎。”声音都低柔了几分。
“困了,睡前唱两句?”
“……”
直播间炸了。
还没睡的,正要睡的,睡前准备再看两眼的,从被衣服盖得黑漆漆的直播镜头里,听见蔺遥低声清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卧槽,蔺遥的清唱?!】
【那可是吞过CD一般的嗓子,妈的现场版何德何能?】
【□□妈烛茗一句话就有求必应,嗑死我算了】
【咋还唱着唱着就唱上摇篮曲了?这特么是哄睡吧绝对是吧?!】
从洗手间回屋的秦怀揉着眼睛,两眼无神地钻进被窝,往石玥身边挤了挤。
“见鬼了?”石玥回头看了她一眼,把被子往她身上推了推。
秦怀想起她刚回来时,路过阁楼楼梯,听见偶像酥麻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歌声,摇摇头:“感觉自己可以买走全部滞销柠檬。”
酸到痛心疾首!!!
蔺遥唱着唱着,身边忽然没有声了。
他撑起身一看,原来人已经安稳得睡着,怀里抱吉他的手都松了。他蹑手蹑脚地从烛茗怀里把琴抽出来,小心翼翼立在角落,重新躺回去,将人往身边揽了揽。
翌日清晨。
没有窗帘的阁楼,第一缕阳光从窗户钻进来,角度微妙得落在烛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