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纪晚竹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只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谢谦吟弯下腰,捡起药碗的碎片,又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捡起残碎的瓷片,这才走了出去。
他一走纪晚竹就咳了起来,他本就不该情绪波动太大,这次又犯了忌。
血从喉咙里涌上来,又被他原封不动地咽了下去。
谢谦吟就站在门外,听着他的咳嗽声,蓄积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等纪晚竹饿得受不了,下床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时,才发现谢谦吟根本没走。
非但没走,他还把院子里荒乱的杂草给清除了。
他走出门的时候,谢谦吟正在那里扫地。
谢谦吟看见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扫帚,冲他道:“是不是饿了,你先回房,我去给你端饭菜过来。”
纪晚竹还来不及拒绝,谢谦吟已飞快跑进了厨房。
外头尽是因打扫扬起的灰尘,纪晚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又得咳了,只好又回到了屋子里。
谢谦吟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饭菜用食盒端着拿了过来。
他那张俏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黑灰,看上去很是狼狈。
纪晚竹能下床来已花费了不少力气,此时知道自己没精力再跟他斗嘴,但他还是各种看他不顺眼,恨不得让他就此消失的好。
但他却想到,谢谦吟以前都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宫主,只会让厨娘做好了再端过来给他,哪里会这样亲自动手。
纪晚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懒得看他,只是道:“我不吃你给的东西。”
谢谦吟盛饭的动作一停,他把筷子并饭碗放到纪晚竹面前,温声道:“这不是我做的,是我去附近的酒楼里买的。只有饭是我煮的,你若不吃我做的,那我再去酒楼里买一份。”
纪晚竹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无力感。
谢谦吟看他脸色,就猜的到他想说什么,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只是你别拿自己出气,我出去,你好好吃饭。”
说着他就真的抬步走了出去,直走到纪晚竹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
纪晚竹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谢谦吟坐在台阶下,从袖子里拿出块干馍馍,就这么吃了起来。
他看得出纪晚竹的厌恶与疏离,所以即使他再怎么想跟他重归于好,也不敢有丝毫逾越。
如果他早知道他有一天会陷入这种境地,那时候说什么也不会和尹重行一起同流合污。只是如今错已铸成,他再怎么痛心疾首也是于事无补。
只是晚竹如今的情况……怕是……。
谢谦吟想到这里,便再也吃不下去。
他把干馍馍又给包好塞回袖子里,起身去镇上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