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吟老实回答道:“每日只有一两个时辰会醒。”
“我治不好他了,他的情况太严重。不过我有个师兄,隐居在大理的山林之间。他医术比我高,你可以带他去看看。”
第100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四)
谢谦吟听到木逢春这样说,一时眼中酸涩,险些涌出泪来。
“好,我带他过去。”
木逢春对他们的事情一清二楚,此时他再看谢谦吟这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感慨。
“他这一路上还得靠一些药材温养身体,且需要配合针灸之法,刺激经脉。”木逢春说,“我将法子教给你吧,你好些记下。”
谢谦吟忙不迭点头,说好。
纪晚竹虽看不见他们的动作和神态,但听着那两人的语气,都能猜到他们此时是个什么状态。
奈何情深缘浅……真到了时候,再多的爱也抵不过生死的折磨。
并没有在木逢春这里待上太久,几日之后,两人便踏上了新的旅程,朝西南方向行去。
为了防止纪晚竹在路途中感觉到颠簸,谢谦吟特地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软垫,还给他换了柔软的羽枕。
每一日他都会熬好药汁给纪晚竹喝,每次都会在里面放好糖。
纪晚竹身体难受,可他看着日渐憔悴的谢谦吟,却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难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谢谦吟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纪晚竹睡得很多,当他这日醒来时,发现谢谦吟不在车厢里。
他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到他坐在外头,正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刺青发神。
那是一个“竹”字,是他们情正浓时留下的印记。
月光洒落在谢谦吟身上,衬得他的身体越发消瘦。
似乎是心有所感,谢谦吟也在这时扭过了头来,看着他。
“晚竹……”谢谦吟张口喊他名字,接着又好似怕他厌恶自己一样,慌忙闭了嘴,把袖子捋了下来。
纪晚竹看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也难受了起来。
他喊:“谢谦吟,你进来。”
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即使不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心思,谢谦吟还是听话地钻进了车厢里。
他走到纪晚竹身前,弯下腰来看着他,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纪晚竹摇摇头,接着对他道:“脱了你的衣服。”
“啊?”谢谦吟有些茫然,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
“脱了。”纪晚竹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