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宫里满是机关和陷阱,谢谦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跑到这里,他也没想到一过来竟然就能看见纪晚竹。
水牢里有着几处可以落脚的石墩子,对于谢谦吟来说,是施展轻功最好的落脚之处。
“晚竹,别怕,我来救你。”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踏上石墩子朝他走去。
纪晚竹看向他,见他落脚处的石墩下陷了些许,忙喝道:“快躲开!”
谢谦吟闻声慌忙后撤,那水中骤然窜起数根暗箭,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有一柄直接刺穿他的大腿,迫使他跌落在了地上。
纪晚竹看见他大腿处溅出的血光,惊讶地张大了嘴。
谢谦吟咬着牙,一把拔掉大腿处的箭矢,跛着脚继续朝纪晚竹那边走。
这时薛暮山突然出现在高处,拿着弓箭对着笼子里的纪晚竹射。
“晚竹!”谢谦吟赶紧喊他,而那箭矢直接穿过笼子钉在了纪晚竹手边。
纪晚竹吓了一跳,透过笼子去看薛暮山,见他又搭上新的箭,兴趣盎然地又朝他射了过来。
谢谦吟怒极,拿出妖罗扇,以内力操纵着对薛暮山飞了过去。
薛暮山看着挺厉害,实际上却是个绣花枕头,见到武器袭来,便一把将身侧的连尺涯拉过来当挡箭牌。
连尺涯拔出匕首,挡回了那柄扇子。
这片刻的间隙,谢谦吟离地而起,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势,朝那笼子扑了过去。
薛暮山显然也是低估了他,但他本就没准备让谢谦吟如愿,因此他趁谢谦吟去砍那笼子锁的时候,再度弯弓搭箭,朝他二人射去。
他倒也不是与他们有多少仇怨,他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他心性的残忍。
谢谦吟用扇子的刀刃砍开锁链,他刚把纪晚竹抱出来,那箭已接踵而至。
那箭矢破风而来,穿透了纪晚竹的身体。
谢谦吟的脑子里只剩一片空茫。那箭从纪晚竹消瘦的身体里穿过,如同穿透稻草人一样轻松。
他想起纪晚竹说的,等病好了就跟他重新开始。
可他看着那从他身体里涌出的鲜血,觉得那一天,自己再也等不到了。
连尺涯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看薛暮山还有继续的意思,慌忙出手打晕了他。
他飞落下来,想去查看纪晚竹的伤势,而纪晚竹显然已经是进气比出气少了。
谢谦吟惶惶然地抱着他,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连尺涯想去看他的情况,被谢谦吟避开,他像是护食一般,紧紧地护着纪晚竹。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谢谦吟强忍着泪水,飞身而起,一手抱着纪晚竹,一手飞出扇子,割开了倒地昏迷的薛暮山的喉咙。
“不!”连尺涯急忙去挡,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