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将他送到穆府门口,等拿了他的银子,便折道走了。
穆襄仪腿脚还有些不太利索,他本准备静悄悄进门,静悄悄地回自己的厢房,哪想刚进大门便被人瞧见,接着便听门口的下人一声喊:“少爷回来了。”
这一声惊天动地,把他那“静悄悄”的打算给彻底打碎了。
他转念一想,便猜到这下人是喊给他母亲听的。也是他自己只顾着厮混忘记了时辰,这细细一想来,才发现今日是沐休,他那位母亲并未上朝,看着架势应当就在那大堂里等着他呢。
穆襄仪硬着头皮一路走进去,进了大堂,果然见到他那母亲坐在主位上,而他父亲端着茶站在一侧,旁边还候着几位君室。
姜国除了女子为尊以外,也实行宗族制度。与男权社会不一样的是,这里实行的是一妻一夫多君制度。
穆安邦见了他进来,便将手里茶盏的盖子嘭地一声盖上,骇得一旁的几位君室皆白了脸。
“你还知道回来。”穆安邦冷着脸道,“跪下。”
穆襄仪尽管身体不适,却也不敢忤逆了她,只好乖乖到了近前跪了下来。
“你昨日去了何处?为何夜不归宿?”穆安邦拧着眉责问道。
穆襄仪哪里敢说自己跑去跟人胡天海地弄了一宿,便只好扯谎道:“儿子昨日被那牢中血腥气冲撞了身体,便只好去别馆住了一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穆安邦闻言脸上怒气未消,继续道:“你倒是理由多得很,你这意思,是怪我让你去行那拷问之事了?”
穆襄仪忙做出惶恐之色,道:“襄仪不敢,母亲的决定自然是非常好的,襄仪也是非常感恩母亲的。”
穆安邦面上表情柔和了几分,语气依然强硬着,她说:“你一个男孩子,夜不归宿像个什么样子,说出去简直有辱我穆家门风。别人家里的儿子,二八年华便成了亲,你看看你,已到弱冠之年,依然这么不守规矩。”
穆襄仪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责问是假,逼婚是真。
也难怪这么多君室都侯在这里,原来是为了等着这出呢。
穆襄仪摆着一张脸,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父亲看不过去,便赶紧对穆安邦道:“仪儿身子虚,老爷莫动气。还是让他先起来吧,站着说话吧。”
穆襄仪的父亲是穆安邦的正房,虽已三十七八,但因为保养得当,也看不出实际年龄来。他姓柳名陌字忆深,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穆襄仪的相貌便是遗传自他的。
见自己丈夫说好话,穆安邦也没那么拧着了,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过快放下架子来,便又冲穆襄仪道:“你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