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醒。”天照将饭菜放下的时候,听见展逐颜这样说。
“他恨我。”展逐颜握着酒瓶,仰头喝了半瓶。
这时天照才发现他手上带了血口,像是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他再一瞅地上,发现果然有不少酒瓶碎了。
“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天照道,他说着,便想给展逐颜治疗,被他拒绝了。
“没事,我一个人待着就好,你先出去吧。”他这样说。
天照看得出他没空理会自己,便也没多说,走了出去。
展逐颜并未去看那些饭菜,他肚子不饿,这一天也饿不死他。他只是很难过,想借酒消愁,却愁丝百结,喝了酒,反倒越发难受了。
他握住温斐的手,将脸贴到温斐手心处。
温斐身上已经穿上了衣服,自他领口间露出一截银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一枚戒指。
他让月读把金悦的记忆拷贝了一份,输送到温斐的世界里。
他知道温斐应该看到了,可他依然不愿意醒。
戒指是人格温斐的执念,金悦是时间命运的转折点,除了这两者以外,他再想不到其他可以让温斐动摇的人或物。
他知道温斐能听得到他说话,所以他待在他床边,对他说话。他从他们初见时的经历说起,说到他们的婚礼誓词,又说起了他们的各种承诺。
可这所有的话,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他急切,可他无计可施。
一旦温斐死去,他不知道他该如何走。他这十几年都是为了温斐活着,如果温斐不在了,他又该如何?怕是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第321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三十)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展逐颜到了今日,才明白一天到底有多难熬。
他像是被人放在锅子上煎烤,从内到外,被那焦虑的火烧成了灰烬。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巴望着温斐醒来。可下一秒,那之前的巴望便成了奢望。
他跪在温斐身体旁边,捧着他的手。
他的眼泪掉下来,落在温斐的手心上。
他轻轻地吻他的指尖,就像他是金悦时做的那样。
他盼望着温斐能够睁开眼睛,哪怕看他一眼也好,也好过这样无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