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回去。”他艰难的吐出两个音节,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楚悬置若罔闻地继续走向米拉克,他以为自己能够淡然面对,但是他现在心里很乱,乱得很。
走到不足一人之距,楚悬看到吊着米拉克的是监牢腔里那种白色软体动物,它们像桥梁钢缆一样,六根合绞成一束,使得拉力几何提高,对于强弩之末的米拉克而言根本无力挣脱。他的手腕上,脖子上,尾巴上,全是淤血的勒痕。
难道,小米这个房间其实是个牢房?用来关押他自己的牢房?
环顾四周,只有红黑色的墙壁和浅浅的一滩水,对于一个牢房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堂堂人鱼中的王者塞壬,就是住在这样一个鬼地方?他一复一日面对的,就是这样无尽的黑暗和压抑的空气,还有定期的放逐与监禁?住在雪山之巅的苦行僧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小米,小米……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楚悬抵上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皲裂的唇边。米拉克的眼睛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那双原本漂亮夺目的金色瞳孔,浑浊得好像用了旧了的白炽灯泡血丝网布。
在利维坦上,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米拉克尚且如此。那以前呢?以前和阿雅还有烛天在一起的时候呢,他又是怎么对自己的?
为了不伤害到身边的人,他选择了禁欲——最痛苦的禁欲。
肉欲是人类的原罪。所以从古至今,人类中都不乏禁欲者,他们有的是宗教的狂信徒,有的是艾滋病人,有的甚至只是禁欲主义者,支撑他们的,是信仰和理想。可是动物没有罪,它们的一切交配欲是以种族的繁衍生息为目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可是,如果是一只在人类文明熏陶中长大的动物呢?
它极尽所能模仿人类。它厌恶自己的身份,厌恶自己的身体,厌恶自己的欲望,厌恶自己一切和人类不一样的地方。它愤怒,它痛苦,它自卑,它压抑,最终,它扭曲。
米拉克就是这样一只动物。
以米拉克对于英语的纯熟度,还有对流行文化的认知,楚悬推测他是在上个世纪的美国社会长大的。但最终,米拉克认识到,他不是人类。他极度痛恨自己的发情期的疯狂,他选择了禁欲,不使自己最难看的一面暴露出来。
他其实非常自卑,他的高傲,他的乖僻其实都是用来掩盖他的脆弱。
而且,他真的很喜欢人类。
“楚……你走……”米拉克再次吃力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音节,他双眼中的血丝越来越浓,好像马上就要爆开。
楚悬坚定而决绝地摇摇头:
“你现在很虚弱,必须马上输液……”
楚悬的话还没说完,米拉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出一声尖啸。如果放在平时,他发出的超声波能把楚悬震得暂时失聪,但是现在,楚悬仅仅精神恍惚了一下。
“走……”
剩下的音节淹没在了无意义的嘶吼中,接着,楚悬看到米拉克的双眼被破裂的毛细血管彻底染红,奄奄一息的身体竟然开始疯狂地扭动,似要挣脱束缚,他瘦得皮包骨头的躯干上,青黑色的血管一根根暴起,本来结了伽的伤口再度崩裂开,血顺着鱼尾巴流到水里。
米拉克鱼尾上的生殖裂像婴儿的小嘴一样张开,粗壮的肉蛇因充血涨得发紫,灵活地探入了楚悬的大腿中间的窄缝,欲求不满地在股沟的位置摩挲,顶端的倒钩急切地寻找刺入的突破口,竟然在陶瓷板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楚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塞壬蛇一般的阴茎找不到发泄的穴口,就着两块装甲板之间的窄缝抽插扭动模拟性交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