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继续你的表演。”
米拉克耸耸肩膀,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收起娓娓倾诉的调调,音调渐渐下沉,语气越来越冷:
“在绝望中,我向上帝祈祷……主啊,请可怜可怜您那迷途的羔羊……我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忘了,这里是最深的地狱,是主的光辉也照耀不到的角落。”
“我猜,你的祷告得到了回应,但并不是你信的那位。”
“而是奥尼尔。”
“奥尼尔”这个单词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米拉克从楚悬面前盘旋而下,触手丛扫过楚悬的脸,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是的,奥尼尔之眼……我想着,我要变得更强,要凭自己的力量爬出深渊,然后就出现了一颗茧。你看到那些白色的管道子吗?它们就像肉食植物的根茎,吸收动物尸体的营养,转化为改造我的身体的能量。”
放眼望去,白色的根须包裹着层层叠叠的尸体,柔和的白色微光与干瘪的尸骸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人鱼们投下海沟的祭品,全部变成了米拉克破茧重生的营养。
楚悬一时说不出话来。
“ 这是奥尼尔之眼的力量?"楚悬一直以为奥尼尔之眼的力量最多只能做到小范围的微调,比如阿雅的容貌和鲛人胚胎的大脑。他没想到,只要信念够强,无中生有的东西也能给你制造出来。
“不止如此。”
漆黑的触手落在楚悬手心,米拉克示意他看枪头。
尖锐的圆锥形刺枪黑沉沉的,磨砂质感的表面凹凸不平,没有一丝光泽。
“这个手感……”楚悬颠了颠,又敲了敲,然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是金属?”
“准确地说,是骨质与金属的复合体。奥尼尔之眼的力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那些白色的管道,在改造我身体的过程中,分解了海床锰铁矿,重新加工成合金,加固长枪的杀伤部分。”
米拉克抖了抖身后那蓬耀武扬威的触手,顿时发出一阵金铁相击之声。
“这已经不是现有科学能够解释的了……用生物的方法冶炼金属,这简直就像另一支科学体系!”楚悬头盔后的双眼迸发出不加掩饰的狂热:奥尼尔之眼,究竟是什么?”
相比起楚悬的狂热,米拉克冷清得像一块冰。他没有正面回答楚悬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能找到这里,是因为在利维坦的主脑中看到了我的记忆吧?”
楚悬心说我根本没细看,是跟着伊尔文给的坐标摸过来的。
“那么,你也发现阿雅的问题了。”
米拉克提到阿雅的语气比上次多了一些疏离,仿佛在描述一个陌生人。
“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很难看出她有什么不对,但如果把几十年的时间压缩成三个小时的电影,很容易发现,她不会变老,而且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容貌,简直就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