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殷凝接过,推开门时跪坐在两边的侍女就递上一盏行灯,白纸橘焰,在这座外面冷寂屋内红艳的庭院里是少有的温馨暖色。
殷凝一边走一边有些奇怪,秋拒霜要比她高很多,所以对方的衣裳她应该不合身才是,但刚才秋拒霜没怎么看就随手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给她。
——就好像是,那一整个柜子里的衣裳都是按着她的身量准备的。
而且手中的雪缎白衣散着一种被悉心存放的浅淡香薰味,是早就准备了好些时日。
净室烛光温暖,玉石砌造的浴池泛出柔润光晕,温热山泉汇入,水雾朦胧。
殷凝摘下发饰,解衣后拾阶踏入,被温暖泉水浸裹时不禁发出满足的感叹,一身的疲惫都被温柔涤荡。
摸不清秋拒霜的态度前,她不敢太过放松,所以片刻后就穿上衣裳离开,衣料质地细软,是南蜀名缎流月锦。
她往回走,一到门口侍女就推开了门,她们跪坐伏身,长发散了一背。
竟然不用敲门的么…
殷凝一进去,身后的门就被阖上,屋中没有秋拒霜的身影,她就绕过屏风往里间走去。
屏风后的一幕让她有些惊讶。
整面墙壁都是巨大的水镜,秋拒霜坐在镜前,一手拢起乌墨长发,另一手执了一盏冰焰烛台。这是万年雪髓凝就的冰烛,用南明离火点燃,烛泪可以驱除妖邪。
秋拒霜回头,拢起的发衬得下颌尖瘦清削,她幽深的目光落在殷凝身上,缓缓道:“来帮我滴上。”
滴什么?滴哪里?
殷凝直到坐在她身后,从她手里接过那盏小巧精致的烛台,都有些茫然。
烛焰燃开,幽蓝烛泪汇在周围,像一小片滚烫的海。
秋拒霜几下解开了自己繁复厚重的腰封,在殷凝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外袍与衣裳被她自己褪至腰间,像是夜昙绽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