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民还在睡,邻床陪护的姑娘见他们进来,主动告诉说医生应该给徐树民用了一些药,让他尽量睡觉。
“跟我爸一个病,我爸也酒鬼。”那姑娘说,“我爸开头两天也用些镇静药来着,不然他难受,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了。”
所以徐树民这样的病人,真没什么好陪护的,不能吃不能喝,什么也不能干,一天到晚躺那儿,上午挂了水他就一直在睡觉。
徐年就跟岳海洋商量着,也不知道吕恒兰还来不来,要不她留下陪护吧。
“我留下,我照顾起来也方便。”岳海洋轻声哄劝地拍拍她,“你回宾馆睡觉,睡不好要有黑眼圈了。”
“你自己留下?”徐年笑笑说,“我妈知道我们两个在医院,估计还得来。”
岳海洋默了默,没作声。让徐年在医院陪护,他不放心也舍不得,隔壁床的老爷子不停咳嗽,老太太还一直喋喋不休抱怨儿女不孝、老头子难伺候之类的,估计徐年陪床就别指望休息了。
可是要真是徐年回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对付准丈母娘,他有些事还真为有点为难。
短短一个照面,岳海洋基本已经明白徐年之前说的苦衷了,不禁有些心疼她,怪不得她过年都不想回家。他总算知道了徐年为什么之前说起她父母,曾说过“所谓孝顺,孝要孝的,顺就算了”。
的确,生活中很多像这样的父母长辈,孝要孝的,顺就算了。
两人既然来了,也没闲着,徐年随手拎了一包饮料、点心,就去找值班的医生护士套近乎,十几分钟后她回来,笑眯眯跟岳海洋说,医生答应了明天给徐树民换个单间病房,明天上午正好有单间出院的。
“不然请个护工?”岳海洋问。
“不用,他这样子,也没什么用到护工的。”徐年说,“我跟你打赌,我妈一会儿准来。”
说这话没多会儿,吕恒兰果然来了,换了身干净整齐的衣服,不像来医院陪护,倒像是要去哪里做客,一进来看见岳海洋也在,就和蔼可亲地绽开了笑脸。
然而吕恒兰这个年纪阶层和见识,对有钱人本能地多了几分敬畏,加上之前冲着岳海洋那么一顿刻薄奚落,这会儿笑容就讪讪的,本能有些怵,看着特别别扭。
“小岳,你们……吃过饭了呀。”吕恒兰有些不自然地陪笑道,“怎么还在宾馆住呢,都到家了,住在外面像个什么样子。我寻思你叔反正住院,我呢在医院陪护,住得下,你跟徐年正好回家住。”
吕恒兰高啊,没事人似的,一张纸掀过去,丝毫不提之前挑剔羞辱的嘴脸,仿佛那事情根本不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