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没明白。”他声音轻轻的,“情兄是要,带兵打……月渚吗?”
顾情点点头,“只有兵在我手里,我才能控制战争的输赢。”顾情说,目光决绝,屋外大风呼号,屋内的香炉却静静地燃着,细细的烟闯进了顾情的余光。
人无论做什么,在经历着多少大风大浪,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是保护起来的世外桃源,一想到就会对生死心生畏惧,就会被千丝万缕的幻想缠住脚步,就会怕。
那烟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詹星若坐在他床边,喂他吃药的场景。
想起小时候乘风侯教他如何用枪。
“一扫黄叶起,再扫叶别离。”乘风侯拖着长/枪,在顾府的院中,银甲未卸,秋意正浓,乘风侯一边在嘴里念着,一边转身,以枪点地,侧身而下,带着长/枪在院中一扫,满地的黄叶全部飞了起来。随即他双手握枪,向斜下用力一斩,枪头发出金属震动的鸣叫声,在日暮里留下一道银光,秋叶碎成两半,纷纷而落。
小顾情看得出神,秋叶落在他头上,乘风侯将枪向后一别,走过去,蹲下来摘掉他头上的叶子。
捏着叶子的柄给小顾情看。
“你看,这个没劈开。”
小顾情回过神,乘风侯笑了笑,“来呀,爹教你劈开它。”
小顾情咧开嘴笑,连着点了点头。
当年乘风侯教他的枪法,已经深深烙在他骨子里了,顾情曾四处向人求教一套新的枪法,也想过用剑用刀,但是这世上难寻比乘风侯更精深的枪法,顾情多年苦苦寻觅却一无所获。
直到今天还是总想起当年落在头上的那片叶子。
已经斩不断了。
“情兄,如果真是这样……太危险了。”陆忘遥想了想,毕竟从来不会拐着弯说话,便直接说了顾虑,顾情从回忆里缓过来,点了点头,“所以我说,我的安排,你一定要服从。”
“当年我和太傅便承诺过,我只给你荣华,不会让你危险。所以这趟浑水,我自己来淌。”
“你什么意思?”陆忘遥有些生气,他很少能和顾情生起气来,“我才不是要临阵脱逃的人!”
顾情摇摇头,“战争一旦打起来,远比你想得复杂。”他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可能会死。”
陆忘遥的心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火气一下灭了。
“为什么你非要参与不可。”
“乱世求太平,是求不来的。”顾情话到一半,他真正想说的是,人不能忘本,无论身在何处,第一不可忘国忧。
但是他没有张口,那是曾经乘风侯教他的。
乘风侯对他说“第一不负国,第二不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