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但还想着,她也许是有什么事,主人不允许她出来,也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再次出现。他仍每三天坚持去城外的圣湖中捕鱼,在冰水中锤炼自己的身体——她告诉过他,带着祖先祝福的湖水,会庇护他的子孙,涤荡一切污秽与邪祟。
后来有一天,他把刚抓到的三条鲜鱼,用绿叶包裹着,放在门口的石阶上。那扇木门却吱吖一声开了。但出来的人,却不是她……他躲到一旁,但还是被发现了。他看了一下,是以前和她一起出现过的另一个女子,但却不是她。
那个女子有点惊讶,差点踩上了他的鱼。她看到地上的鱼,端详着他的长相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那个孩子啊……你还来啊?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送了。”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个女子一身高傲,远没有她的亲和。他哑着声音,低声开口:“那她呢?”
那个女子的面容冷了下来,神情也憔悴,她说:“她死了。”
后来他又独自过了许多年。
由于缺少训练和控制,他体内那股狂躁的力量日渐一日地增长,他却不能很好地束缚它。他变得比以前更强大了,但对力量的掌控能力,仍停留在过去,停留在她教导他的地方。没有她为他清除负面情绪后,他逐渐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一切变得正常了。只是以前人们厌恶他,现在变得恐惧和厌恶他。
他再长大一点后,就离开了家乡,在外面流浪。弱肉强食的世界教会他生存的法则,即毫无底线的碾压、屠杀和璀璨。欺骗邪恶与狡诈都是允许的,因为是胜者,就无人可以置喙。他因为独特的体质,倒混得不错,有一定实力,存活了下来,小时候的经历,也逐渐忘记了。
后来,在一次争斗中,他的暴虐无法抑制,陷入狂化之中,肆无忌惮地追杀着周围的人群。因为一次滥杀了太多人,他作为重刑犯,被抓进了采石场。
在采石场中,他遇到了一个来自南方部族的男人,在他的脖子上,他重新见到了和她一样的白色玉环。然后,记忆就忽然都复苏了。
他对那个男人说,想睡他,倒也是真的。他想尝尝看,戴着这样玉环的人,是什么样的味道。所以他拉住了他,愿意给他皮毛或晶石,也想睡上一觉。在一个月夜里,一个白头发的贵族男人来到采石场中,步步紧逼,提起长剑就要杀了他。白发贵族的实力太过恐怖,他拼尽性命挣扎,还是失去了一条手臂,才勉强逃出。而他再次动用狂化力量抵抗的后果是,他的身体一部分彻底堕为了野兽,无法复原,他只能远离人群,逃入山林之中,再也不能做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