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子愿意。”

他语气温润而泽,神色也极为乖顺,若不是话里意有所指,谁也听不出里面藏着的另一层蕴意。

秋姨娘一愣,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眉眼升起几分窘态。

没想到这么一个面若冠玉的公子哥儿,竟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不登大雅的秽语,陈伯骇然之余,急忙打断他们的对话。

“世子,那这位…”

“让他睡牲圈!”

冰冷生硬的丢完这句话后,脸上阴云密布的楚晏便甩袖大步离去,离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明显是被气的不轻。

陈伯看着他僵硬寂寥的背影,眼里失神,好像许久没见过世子这般失态了。

他转头望向对面眉欢眼笑的俊美公子,眼底有些严肃惆怅。

“陈伯?”傅时雨扬着唇角,像是没发现他的异样,笑道:“我刚只是戏言罢了,您看着安排就成。”

陈伯一怔,心神恍惚的点点头。

傅时雨没再多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往院子里缓缓行去。

*

夜凉如水,月色透过窗棂射进屋内,穿黑袍的朝落推开门,披着一路寒霜走进来。

傅时雨斜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见人来了,他艰难的起身盘腿坐好,懒散的招了两下手。

“……”

朝落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沉默的过去坐在榻边。

“可以摘了。”

朝落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不安,犹豫许久,还是伸手摘了兜帽和面罩,移动的月光正好洒在那张瘆人的脸上,更添几分丑陋可怖。

意识到自己面貌会带给别人恐惧,朝落眼神躲闪,自卑的想垂下头,下巴却陡然被略有些凉意的指尖抬起,眼底清晰映出傅时雨神色认真的脸。

见识过太多嫌恶、恐惧、指责等等各种各样目光的朝落,头一次看到双再清澈不过的眼睛,里面没有异色,只是在望一个正常普通的人,而不是面容恐怖的怪物。

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下来,攥着衣袍的双手也垂在一旁,温顺的任由他打量。

傅时雨捏着朝落坑洼粗糙的下巴,仔细查看他脸上密集的瘢痕,淡淡道:“伤了多久了?”

“不…不记得了…”朝落眼里茫然,“很…很久…”

“怎么烧的?”

朝落不太记得那段记忆,但骨子里刻着的痛苦还是让他不适的蹙眉,语无伦次道:“外面很…很多人…房子…门关着…我出不去…”

“你还记得自己亲人吗?”傅时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