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没说话,指尖轻碰了下那人的额头,体温果然烫的惊人。

他把绢帕系脸上,朝里面喊:“朝落,拿药。”

“是。”

朝落刚准备走出来,傅时雨突然严厉喝道:“呆里面。”

“药抓完了,放门口。”

头一次听傅时雨这么严肃的口气,朝落吓得脸色微僵,下一秒他平静的嗓音徐徐响起。

“藜藿、虎头、雄黄……”

傅时雨报一味,朝落在里面的药房抓一味,对面的那布衣男子开始等得不耐烦,想把坐着的士兵拽起来。

“走!我们去别家!这庸医看着就不会治病!”

“站住!”

傅时雨从案后快速走出来,拦手挡在他们跟前,脸上罕见没有情绪,语气生冷的说:“今个谁也不准走。”

“找死!”

那脸色惨白的士兵似察觉到什么,神色突然暴躁,立马抽出腰间长刀比在他颈上,骂骂咧咧的说:“再不滚开,老子要你的命!”

傅时雨眼里全无惧怕,瘦削身影如挺拔青竹,傲然耸立,面无表情的瞪着他,“我说了,今个一个不准走。”

“你!”

那士兵眼里一狠,猛地抬起刀,气势汹汹的往傅时雨脑袋砍去。

竹帘内嗖地飞出一颗碎石子,重重直击在刀锋上,直冲下来的大刀瞬间偏移几分,那士兵手心一滑,那大刀铿锵摔在地上。

他眼里一惊,瞥见竹帘的缝隙走过一道玄色身影,顿时惊恐的问:“谁?”

傅时雨眼里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刚从会鬼门关走过一圈的慌乱,继续沉声问道:“你接触过什么人?”

“……”旁边的中年男子许是见傅时雨神色凝重,心里陡然升起几丝不安,良久后,忍不住替那士兵说:“军营里的人都接触过了,我也接触了。”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傅时雨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那士兵黑着脸,惊慌失措地出声打断,“就是普通风寒,不劳烦大夫了。”

说完,他拼命撞开傅时雨,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了。

傅时雨神色微变,立马喝道:“站住!”

刚想追出去,但屋子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见对面这中年男子还傻站着,他一脸冷厉的叱道:“你还不快追上去!”

那中年男子猛地惊醒,突然对着傅时雨扑通跪下来,连连叩头道:“大夫,救救我。”

傅时雨扶额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如实回:“他是单于营里的士兵,前些天身体不舒服,回家歇歇,我是他表哥。”

傅时雨点点头,“你现在马上回去,把那人给我抓过来,记得把他身上衣物切记全部焚烧销毁,用过的器皿用沸水或白酒仔细擦拭一遍。”

那中年男子神色呆滞的应了声好,傅时雨拿过朝落放在门口的药,递过去,“雄黄烧烟消毒衣物,其他药材在家里每个角落碾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