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行没再多留,同小春子出了院子。
马车缓缓驰回宫,小春子忍不住问道:“殿下,今天这事要告知傅公子吗?”
封长行把玩着手里的玉瓶,冷淡道:“不必。”
“可……”小春子欲言又止,“傅公子若是知道您对他有所隐瞒,恐怕会心生怨气。”
封长行动作一顿,沉默的把玉瓶重新放回袖内,许久,才沉声道:“若真按他所说行事,少说也要谋划五年以上,我现在已经等不了。”
他紧紧攥拳,手背的骨节凸出泛白,眼里满是翻涌的恨意。
“那狗皇帝活了这么久,是该从龙位上退下了。”
见他们走后,似锦关好门,不解道:“公子怎会确定太子一定会来?”
沈言亭唇角微抿,伸手揭开石桌上的香炉,幽幽开口:“他这么恨隋庆帝,听到有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坐得住。”
“就算明知有诈,也会冒险来赌一把。”
似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沈言亭垂眸看着香炉里已经被烧死的蛊虫,嘴角不禁翘起一丝阴森的弧度。
*
连日来的诊治,傅时雨三天没合过眼了,昨夜被楚晏提着衣襟,强制性地扔去榻上睡了两个时辰。
天还没亮,一睁眼,他又走进账里,开始翻着近些年关于瘟疫的记载史册。
现代已经发明了抗生素以及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应对起来得心应手,但生在古代,这些东西只能是无稽之谈。
傅时雨研究了几晚后,吩咐所有大夫用麻黄、石膏、大黄等等药材可以用作瘟疫治疗,再辅以银花、连翘、桔梗等等清热的药方,来作为大致的治疗方案。
他戴好用麻布缝制的简易手套,又拿起沸水消完毒的布口罩戴在脸上。
之前傅时雨想抑制传染的人数,画了几张大概手套和口罩的简易草图,想让楚晏买些针线和麻布回来自己做。
结果这人拿着图纸消失了一天,傍晚就拎回来一大袋麻布袋子,让他看是不是这种。
傅时雨看了几眼,虽然做工粗糙,但勉强能用。
他问楚晏如果有办法,可不可以多赶制些口罩出来。
本来以为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没想到半月以来,这些东西却从未缺过,现在营里的士兵基本能分配到一个布口罩。
虽然管不了太大作用,但有总好比没有。
他上次问过重阳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重阳说是他主子率兵抓了附近好几个城池的女工,一天做不出来这么多,就砍她们脑袋,那些妇人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彻夜不眠的赶制做工。
傅时雨戴好口罩,踏步走出营帐,往隔离起来的军营走去。
他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规定,比如军营分为三个大区,还取了些稀奇古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