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也想站起来,但恐怖的威压却如同是一座巍峨大山压在肩上,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涔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回家啊,还能去哪儿。”那人理所当然地睨了朝落一眼,“你也要跟着去。”

朝落眼里一怔,想问又被心里的胆怯止住话头,她沉默地站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那人快走出门时,才回头看了眼直挺挺跪在地上的重阳。

“今日你看到了什么?”

重阳肩膀一僵,下意识地想说话,却猝然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后眉心便像是伸进来了一只大手,硬生生塞进来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啊……”

重阳双手抱着脑袋,痛不欲生地倒地嘶吼,良久后,那人清冷如水的嗓音穿透凉飕飕的暮色,“看到了什么?”

本来咆哮着的重阳听到这话却陡然安静下来,空洞地瞪着双眸,喃喃道:“死了……”

那人循循善诱地问:“谁死了?”

重阳眼里瞧着像滩死水,毫无波澜,紧跟着他的话回答,“傅公子。”

“怎么死的?”

“沈言亭杀的。”

“如何杀的?尸体在何处?”

“跌下山崖,不见了。”

那人摇了摇头,“这套说辞不行,他不会信。”

“我们中了埋伏,朝落背着傅时雨逃走,等我解决完追上去,亲眼看到他们被沈言亭逼下山崖,死无全尸。”

“重复一遍。”

重阳如同是□□纵的木偶,紧跟着他的话一字一句道:“我们中了埋伏,朝落背着傅时雨逃走……”

那人听完后,满意地眯起狭长的凤眼,“可以了。”

“记得把死无全尸这几个字,好好传达到那位世子的耳朵里。”

“好。”

*

楚晏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不是雪地,也不是崖底,而是一处还算宽敞的军帐里。

“怎么样?”

他刚站起身,便听到远处有人说话,刚想靠近,突然察觉这账内的摆设有些熟悉。

楚晏略略沉吟,终于记起这地儿原来是自己前世歇息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