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心里一紧,忙改口道:“不不不,是罪臣,罪臣参见殿下。”
封长行因为废后的关系,从小在宫中备受欺凌,所以处处都要被针对,事事都要被逼迫。现在他平生最恨受制于人,迫于无奈,这四个字。
但偏偏现在楚晏就让他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这和亲公主他无论愿与不愿,都得被迫着风风光光的娶过门。
封长行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楚晏他现在不能动,但陆良,自个可就不会留情了。
他坐在龙椅上,冕旒挡住眉眼,但依旧掩盖不了眼底浓浓的杀意和阴戾。
“孤看重你才能,对你寄予厚望,亲自册封你为神武大将军。广大神通,威武不屈,现在看来,这神武二字,倒成了笑话。”
陆良吓得魂不守舍,磕磕巴巴地求饶道:“罪臣知罪,辜负了殿下的期望,实属罪该万死。”
“你的确该死。”封长行神色冷漠道:“来人!”
“神武将军临阵脱逃,实乃不忠不义,愧对父皇与孤给予的厚望,即日起,革去官职,押入大牢,待秋后问斩。”
此话一出,陆良不禁瞳孔紧缩,瞪大双眸,连忙苦苦哀求道:“殿下饶命,饶命啊!”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户部尚书,想起楚晏的话,又立马不顾场合地喊道:“父亲救我!救救我!”
“孩儿不想死啊!”
户部尚书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最后还是走出来,伏身跪在地上,沉声道:“子不教父之过。”
“老臣愿替这孽子担下所有罪责,恳请殿下饶这孽子一条性命。”
墙倒众人推,尤其是之前同户部尚书对立的大臣,立马上前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前有将军因过错吃了败仗,皇上从没有姑息,同样是问了斩,望殿下不要顾及旧情,公正对待。”
“此次若不是广陵世子前来,大庆十几万的兵岂不是要丧身于秦海关。”
“逃兵罪该万死,其罪当诛,这是千百来年的道理,更何况现在逃的不是兵,是将军。”
“……”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户部尚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龙椅上封长行的脸色也越发捉摸不透。
良久,封长行见他们稍微安静下来,刚想开口。一直事不关己,如同局外人的广陵世子突然走上前,平静道:“陆将军并未做逃兵。”
此话一出,满殿死寂。
所有大臣均没想到,最后为这位户部尚书说话的人,竟会是这位广陵世子。明眼人都能看清显得局势,按理说,广陵世子应是最想他们死的人。
连户部尚书都面露惊诧地盯着他,显然也没料到广陵世子会口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