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忘了前世的事,我可以提醒你一回。”他语气阴沉道:“皇帝驾崩前后,施绵绵可是在秋山先生的宅子里住过几日。”
这件事,傅时雨如何能忘得了。
前世施绵绵的死,也成为他灵魂深处的梦魇,时刻都在警醒着自己。
不然他也不会一回来,就安置好了施绵绵的住处,让她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那时他见京城局势太乱,本打算送施绵绵出京城,但当时朝中大乱,太子和楚晏的势力正斗的水深火热,而三皇子也在密谋着回京,傅时雨暂且分不出其他心力来做这件事,所以只能先把施绵绵安顿在秋山先生的宅院,打算等过几日再送她出京城。
结果后来没多久,施绵绵的尸体就被楚晏找到了,只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封书信。
信上也只留了一行字。‘秋瑟江月夜,萧疏风水寒。’
那时他们都以为这句隐晦的诗词,其实影射的人是封寒萧。
但现在看来,或许这句话根本不是施绵绵本人所写。
楚晏沉声道:“秋山先生之前以擅长制假闻名,模仿笔迹一事,于他轻而易举。”
“而太子想杀施绵绵,定是因为她在秋山现在的宅子里看到了什么,而太子最后嫁祸到三皇子头上,则是因为怕你怀疑施绵绵的死与他有关联。”
听完这席话的傅时雨并没有多大反应,楚晏以为这人对太子还是无脑的信任,心里那股酸涩不禁转换成怒火,讽刺道:“朝落在我那儿受伤,你就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太子想除掉朝落,你竟不闻不问。”
“你对我的信任,可及得上太子半分?”
许是听出了他话里隐隐藏着的一丝委屈,傅时雨叹了口气,难得同他讲了次肺腑之语。
“我并不是信任他,也知道他不信任我。”
楚晏脸色瞧着有些难看,“那你为何还要辅佐他登基?”
“就算太子真登上了皇位,我看他对你也不会有半分好处。”
“我清楚。”傅时雨冷淡道:“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楚晏难以理解他嘴里这‘不得不’三个字,以为这人又是为了哄骗自己编出的借口,刚想说话,傅时雨却先一步轻声开口。
“如果我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其实都在被人操控着,你会相信吗?”
楚晏眼里一怔,脑子里其实还没转过弯儿,但听到最后那句话,他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哪怕知道这人是骗他,他也愿意去相信。
“我必须要辅佐太子登基,而你最后必须要失败。”傅时雨平静道:“我们就像这个世界的棋子,每一步都走的不随心,但又必须去走,因为有人在下棋。”
“谁是下棋的人?”楚晏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选,阴沉道:“那个白发人?”
“不是他。”傅时雨叹息一声,“他不过也只是一颗可怜的棋子罢了。”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
“那更不能让太子登基。”楚晏突然插断道。
傅时雨蹙眉,“你……不怕死?”
“这一世我可不保证,能护住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