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女儿家的东西,还是他这个亲哥拿着好一些。
他大步往马厩的方向走去,众人也跟着他的脚步开始移动。
夜晚如同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所有嘈杂混乱的声音,偶尔能听到几声候鸟南飞的鸣啼。
楚晏借着周围火把的昏黄光线,打量着这个修建的很广阔的马厩。
“搜。”封长行在他身后开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今个就算把这马厩翻个顶朝天,也要把左贤王和青阳郡主找出来。”
听到这话的楚晏脸色微冷,暗恨自己最后还是大意了。
早知道,就该想办法,提前让楚东歌离开围场。
本来三皇子今日已去找了贤妃礼佛的寺庙,言说里面的主持收楚东歌为俗家弟子,只要在寺庙里待够三年,就能把这婚事躲过去,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种岔子。
就算楚晏想自欺欺人,但现在情况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承认,恐怕楚东歌……
正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怯弱稚嫩的女音。
“二哥……”
她声音小,但现在周围的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落在耳边便如同是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所有人纷纷抬头。
楚晏凌冽的目光倏地朝出声的方向望去,见楚东歌光着一只脚丫子踩在草地上,正一脸无措地望着他们。
她发髻凌乱,白皙的面颊上沾的不知是马匹的粪便,还是脚下的稀泥,身上漂亮的衣裙同样满是泥灰,整个人瞧着很是狼狈不堪。
楚晏大步走过去,忍着怒火,冷冷道:“你去哪儿了!”
许是见他二哥神色太过阴霾,楚东歌吓得瑟瑟发抖,咬着下唇不敢吱声。
饶是再生气,楚晏也明白现在发怒,除了徒增烦忧,其他再无作用,他解下外袍,严严实实地搭在楚东歌正打着颤的肩膀上,背对着所有人,不动声色地说了句。
“……嘴闭紧了,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话一落,邬尔莎连忙上前来,急切道:“郡主可看见我大哥了?!”
平日里很是活泼的楚东歌此时沉默的可怕,她紧紧攥着楚晏的袖摆,像是抓住了身体里的最后一根稻草,用力的连指节都开始泛起了白。
“说话啊!”邬尔莎见她不开口,忍不住发火地质问道:“我大哥在哪儿?!”
楚东歌被吼的肩膀一抖,一脸恐惧地躲在楚晏的身后,寻求着庇护。
楚晏视线冰冷地睨着邬尔莎,脸色阴沉道:“公主,现在谁也不能证明左贤王是与家妹一道失踪,虽说关心则乱,但请公主注意言辞,莫辱了家妹的清誉。”
邬尔莎冷笑,“晚宴上就他们两人失踪了,你妹妹回来了,我大哥却不见踪影,现在你反过来说我辱没你妹妹的清白,可真是笑话!”
她回过头,看向后面站着的匈奴使臣,厉声道:“今天若是不把我大哥找出来,你们就等着我们匈奴发兵吧!”
“在那儿。”
一道蚊子似的声音在腿边响起。
楚晏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是楚东歌嘴里所出,他阴鸷的目光狠狠瞪着底下魂不守舍的楚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