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这腌臜东西,要么靠自己熬过去,要么找人解毒。

他看了眼神色沉重的封寒萧,沉吟片刻后,放低了声音说:“若是这些办法最后也无用,那恐怕是……”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封寒萧明白他的意思。

“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傅时雨脸上并无惊讶,像是猜到他的想法,淡淡道:“殿下的决策,微臣无权掺言。”

“何况在这宫里,人命如草芥,我说了又能算什么。”

“妄自菲薄!”楚晏突然在他身后出声,他看向封寒萧,面容冷漠,说出的话却像是在玩笑。

“若有人为陛下解了毒,三殿下定会重重有赏,并且安全送他出宫,如何?”

封寒萧皱眉,如果不是这人神色正经,他恐怕会以为向来性子沉稳的广陵王喝醉了酒。

他脸上微怒,冷声道:“王爷,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傅时雨也抬眼瞥了眼站在对面的人,努了努嘴角,最后却沉默不言。

楚晏双手捏着他肩膀,冷淡道:“虽然搞不懂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从何而来,但你若是不愿,没人能逼得了你。”

傅时雨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之间用现代的说法,那便是存在几千年的代沟,但现在这个人竟然却在改变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来放低身段迎合自己。

见他不说话,楚晏握着傅时雨肩膀的掌心稍稍用力,沉声道:“只要你肯说,说不定……”

“……我也可以试着做一个好人。”

傅时雨心里剧震,嘴里像是咬到一口酸杏,涩得发苦,吞下去的时候又有一丝甜津津的余味。

封寒萧神色尴尬,感觉自己有点碍事,掩饰地咳嗽两声,出去吩咐太监准备冰水了。

见傅时雨一直不开口,楚晏眼里划过几分难看,心里又感到很是失望,想说要不出去透会儿气。

“不用做好人。”傅时雨垂下头,嗫嚅道:“……我也会喜欢。”

楚晏向来冷酷的脸上此刻竟有些傻气地呆愣下来,他看着傅时雨低着的头顶,差点误以为刚刚是自己奢望太久,出现的一声不存在的幻听。

他想起什么,倏地皱起剑眉,不放心道:“这句算不算进一万遍里面?”

傅时雨翻了个白眼,感觉这人有点败气氛,他转身往寝宫外走去,破有些无语地说:“你这算术在我们那地方,该去重念一回学堂。”

楚晏略略思忖,便知晓了他的意思,面上浮出一丝喜色,伸手把快要出门的傅时雨拽进怀里。

吩咐完回来的封寒萧看到寝宫里已经不见了人,他心里奇怪,以为这两人是离开了。

封寒萧忙着安排给隋庆帝解毒,也不敢再耽搁,转身出了寝殿,而他以为已经走了的两人,此刻就倚在寝殿外的朱红大柱后,灯笼灰暗的火光照不太真切,只隐隐约约看到地上一高一低的影子正暧昧的交缠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