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程透骂他。
约定的时间眼看到了,程氏师徒收敛笑容,各自正了正身形。与此同时,大门扣响,程透走过去开了,发现外面的人居然是陵宏。
陵宏看着也是一脸疲惫,听花匠口风,他也跟着去找过,只是万卷仓诸多事宜,陵宏身份特殊,更不好和他们这些明显有阵营的人混在一起,最终被劝了回去。眼下出现在门口,必定是来帮药师抹去记忆的。陵宏真是个了不得的人,啥都难不住。
俩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陵宏主动道:“该说的我都和他说了,你们直接动身吧。”
师徒二人一齐朝小道上看去,见药师正一手背在身后候着。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脸有点冷,表情有点硬,眼里也不茫然,似乎还是那个七目村的主心骨。
硬要说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程显听觉得,现在站在那儿的那个人,与其说是药师,不如该说是焦甫然。
于是,他走过去冲他点了点头,“昭情君。”
焦甫然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程掌门——”
他看向一旁的青年,沉声说:“这位想必就是程透了吧。”
虽说平时都是直接药师长药师短这么唤的,可眼下情况不可同往日而语,药师现在是昭情君焦甫然,是一代名士——其实把名士和药师联系起来也挺难的——程透恭恭敬敬地补上了欠他的一个晚辈礼,俯身道:“焦前辈。”
陵宏在一旁道:“时辰差不多了,动身吧。”
三人不再多言,动身前往万字扭楼。
药师并非鲁莽行事之人,事成今日,他必是早有准备,大抵为自己留下了交待前因后果的书信,在关键的位置上,程氏师徒俩都没什么好担忧的。只是人都是会变的,药师和花匠也不知是在岛上多长时间才磨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们从前如何,又该怎么相处,师徒二人还真不清楚。
就在此时,程显听忽然道:“你记得琵琶女吗?”
走在后面的程透呼吸一滞,自家师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了,估计不多那一句嘴,能憋死他。
“不算记得了。”焦甫然老实答道。
昭情君浑身上下都是肃然严厉之态,同药师那种对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亦或他们无名门藏在眼睛里的拒人千里都是不同的。兴许是与年岁有关,他看着就像一位严厉的长辈,但却并不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