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稀碎,水泽溅起,一片狼藉。
崔琴拍桌而起,怒喝道:“你摔杯给谁看!”
宋檀盯着他皱纹横生的脸,冷笑一声,“你这般苛难于我,可是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还想搬华易出来压我?左右不过个三品官吏,你也别忘了我可是当今三皇子的丈母娘,皇亲国戚!”
“哟,把卖儿子的事说得这般骄傲啊?”
崔琴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荆条,作势挥了一下,“宋檀,你现下你的身份不就是我的三儿子么?”
宋檀眉毛一挑,看向她手中的荆条,“崔琴!你还想打我?”
“你叫我什么?直呼我的名讳?”崔琴突然尖叫道,“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鼠辈小子!”
宋檀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
他死去的娘都要被请出来任崔琴侮辱,为人子的岂能坐视不理!
宋檀高声道,“我娘可不若你歹毒如蛇蝎!凶狠如豺狼!”
崔琴气急,就要拿荆条抽他。
宋檀旋身一躲,“老女人你岁数不小了,可少做些这种费力运动了,小心你那身老骨头再散架了!”
崔琴因先前为了怀上宋安楠,吃了不少药,其实都是为了固本塑基,透支着身体的精气,因此中年之龄生下孩子后,她便比之同龄的夫人们显老许多。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老!
崔琴恨不得生啖宋檀的血肉,她没了理智,又是挥着荆条,追着就要打宋檀。
众人纷纷退到角落里给他们腾出空间,兴致勃勃地看好戏:崔琴在追,宋檀在跑。
宋檀边跑便嚷道:“老妪打人啦!老妪打人啦!”
崔琴咬牙切齿道:“闭嘴!”
荆条很长,挥舞数次之下,宋檀还是挨了一下。
“哎哟!”宋檀痛呼出声。
他顿时停下了脚步,一个转身,趁崔琴一个慌神的功夫眼疾手快地把荆条从她手中夺下。
宋檀面有怫然怒色,崔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以为宋檀要打她。
宋檀切了一声,“放心,我不打老东西,太老了皮厚抽不动!”
事已至此,宋檀根本不打算与她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了,还不如他怎么解气怎么来!
宋檀将荆条一把折成两半,恶狠狠地扔到地上。
又一脚踹翻了方才崔琴坐过的梨花椅,然后又添上一脚将椅子踢出老远。
“你给脸不要脸!今天青竹我肯定是要带走了!”
“你敢!”
宋檀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天天摆出一副主母架势,拼死拼活生了第二个孩子,宋成平可想过扶你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