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雪鸿无法,只能腾出一只手捂住宋安松的嘴。
华易闭上眼听着宋安松的咒骂,他眉头紧拧,看似痛苦万分,消化了一会儿情绪。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却是一潭看破红尘般的死水。
“成雪鸿,你放开他。”
“哥,他真的还年轻!口无遮拦……”华易一把扒开成雪鸿,伏身上前看着宋安松。
没有了成雪鸿的的搀抚,宋安松一下子没有了倚靠,他失去重心没了平衡,跌坐在地,其实最主要还是被华易吓得。
华易的他表情倒很是平静,平静到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他身上散发着威势隐隐压人,令人不敢直视,他笑了一声,“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宋安松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就凭放了这个小畜生后,那三个含冤而死的姑娘,永世不能昭雪,永世都被冠上奴籍!就凭放了这个小畜生之后,那五个姑娘就有极大的可能被杀死,还有可能寻不到尸体!就凭放了这个小畜生之后,他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荼毒其他的姑娘!成百上千的姑娘都要跟着担惊受怕!”
宋安松被他吓得一激灵,他支支吾吾说道:“可是人丢了,人丢了便不容易找回来了!”
他这话直接戳到了华易的心口上,华易突然感到一阵难过。
他没说话,像是陷入了一番美好的回忆一般,唇角还不自觉的勾起了:“我也想要宋檀回来啊,他那么爱矫情的一个人,半分委屈都受不得,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他受一点苦。”
成雪鸿在一旁瑟缩了一下,“表哥,别说了……”
华易稳下心来,他的眼睫闪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么,“于我一人的话,我定然万死不辞、不顾任何代价的将宋檀救出来。但劳你开眼看看,我可不只是宋檀一个的人的夫君,我还是个司法官吏。我身上着的是官服,我肩上压着的是法,我双手要秉得是公正,我做得是天地间的一杆衡器!”
听明白了华易话里的意思,宋安松长吸一口气,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他失神地自顾自地抹掉脸上的泪水。
成雪鸿实在不忍心了,他上前扶起宋安松,小声地同他讲道:“表哥向来将众生的性命都看得平等,你三哥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啊!宋檀只是他一条命……如果放了张福遥,那可是就直接搭进去了八条人命!”
宋安松瘫在成雪鸿的身上,他喃喃道:“我今日前来,是因为我昨晚梦到了我三哥,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还在往下滴血,他跟我说他疼,他真的好疼。我曾最想见到的就是他惨兮兮的模样,但真的见到了,我的心口也跟着抽着疼……”
华易不愿再听下去,他被宋安松这个可怕的梦境折震慑到,差点他就要抛下理智不顾一切去任性妄为。
但他没有,他是华易,他在其位只能谋其正,他只能做那杆无情无义却掌握着公平公正的衡器。
华易垂着眼,直接快步越过了这对相扶相携的小夫夫,手指颤抖着,推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