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笙喊了他一声,远远地就看到一道白鹤般仙风道骨的身影。宋檀听到身后响动,朝着他淡淡一笑。
陶瑾年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青年脚步一顿,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李剑笙一眼,由衷地感慨道:这么多年,宋檀这张脸,依旧“杀人”于无形。
而宋檀看到李剑笙时,一点也不惊讶。
他还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相迎,如同老友见面般,熟稔地同他打招呼,“来啦?”
李剑笙心中本来十分不情愿地参合人家的家事,但宋檀这语气如同三月春风拂过万物般叫人舒服,他一下子就觉得这方差事好像没有难以接受了。
陶瑾年将人领至宋檀面前,对着他二人说道:“檀檀你瞧你面子多大,哥哥我上一次亲自接人还是西南的那位王爷呢。”
李剑笙有些尴尬,与人家王爷相比,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实在是不值得烟光满楼主亲自接见的。他将手中的两个油纸布包提起,在宋檀眼前晃了晃,“给你带了些点心,我哥做得!”
宋檀先是对着陶瑾年点头致谢,而后他又对着李剑笙,看也没看他手中的东西,直接问着“华易又想如何呢?”
李剑笙一愣,没想到宋檀把他的意图猜得这么准。
宋檀看出他的所想,懒洋洋地说着:“除了他,还有谁会支使你来见我呢。”
李剑笙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他将点心包行刑地放下,脱口便是:“就不能是我单纯的想见你么?”
陶瑾年在一旁听乐了,他插嘴道:“喂,这位壮士,麻烦去领个号码牌,想追求宋檀的人可以从京城排到塞外了。”
宋檀伸手就扯了一下陶瑾年的衣袖,那意思就是让陶瑾年不要拿人家开玩笑。
李剑笙听了这是人就能听出的玩笑话,不免有些心虚,他打了个哈哈掩饰着,“确实是华易有事。”
宋檀眺望远处湖光山色,嘴硬着说道:“不想听。”
李剑笙有些慌了,“华易出事了你应该知晓吧,他重伤不治,都快死啦。”
宋檀僵硬了一下,满不在乎般哦了一声。
李剑笙又赶紧把纪青弦交给他的说辞说了一遍,“他喝下去七分药要呕出来八分的血……”
他来时练习了这套说辞一遍又一遍,言辞切切十分地声情并茂,足以叫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陶瑾年都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他看向将脊背崩的笔直的宋檀,兀自地说道:“你好歹是头一次死老公,要不还是去见见吧,没准可以多分点家产。”
李剑笙偏头有些困惑地看着陶瑾年,陶瑾年回看他,自若地说道:“看我干嘛,没听出来我这是在劝檀檀么。”
宋檀态度仍旧坚决,“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