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礼制,亲王成婚不必三拜,褚琰早在迎亲前便起了个大早去宫中拜祖拜亲,已是拜过太后及帝后的,因此只需与王妃对拜便算礼成。
到了正屋后,褚琰将一众人拦在门外,这其实不符礼制,后续还有一大堆流程得走完,但既然王爷已经发话,也没人敢来闹安王的洞房,都只是安稳在外面守着。
两人一个不走近,一个不抬头,倒让屋内气氛有些尴尬。
不多时,外头催王爷开宴,褚琰便直接出了门。
柳岐这才敢伸展一下僵硬的肢体,他抬眼打量了一圈屋里,红烛罗帐尚没入眼,倒先见到了满桌的食物,这一天也就临出门前被喂了几口饭,肚子里空空如也,恰又是胃还没养好,此刻已经难受得不行。
他先填了肚子,又看到桌上被一根红线连在一起的两只葫芦瓢,这才想起方才还没有喝合卺酒。
两个男子成亲本就将仪式尽量简化,因此每一个步骤都少不得,缺了一步便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
大概是到了陌生的地方骤然想起了家,柳夫人的嘱咐这会儿格外清晰,许多柳岐以为自己没听进去的细节都冒了出来,惹得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按理来说柳岐应该老老实实地坐花烛的,但是屋里又没人,他自然是坐不住的,便到处走动了一下。
床铺不如家中的柔软,坐塌边上没有摆手炉,一应摆设叫他好不习惯,连屋里燃的香薰都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然而这种浓浓的陌生挑起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柳岐手欠地翻开了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又一个激灵重重合上,脸上瞬间一路烧到耳根。
盒子边上还放着一盒软膏,这时候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
柳临这张破嘴!!
柳岐颇有一种做了不该做的事的忐忑,赶紧溜回床上乖巧地坐着,可是脑子就是不受他控制,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
那东西肯定很凉吧……
柳岐稍微想象了一下,便打了个哆嗦,他做贼心虚般地闭着眼睛把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烫手似地塞到了被窝里捂着。
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
褚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褚锐今日够讲义气,以“皇兄身体坏了根本需安养”为由替他挡了不少酒,算起来真正由他亲自喝的也只有母家沛国公府及柳府一众亲戚家的敬酒罢了。
进屋时,柳岐已经耐不住疲惫,趴在床上虚虚盖着被子睡了,他并没有睡得太熟,一有人靠近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眯着一双惺忪的眼,语气软乎乎的:“要喝合卺酒了吗?”
这感情好,睡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合卺酒呢。
褚琰取了对瓢斟酒,他把红线另一端的瓢稳稳放到柳岐的手心里,两人一同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