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五万大军被柳侯爷带走,靳家军一万在外,剩下那些根本不足以压住成国公的人,幸好成国公旧部侥幸认为陛下只是猜测是成国公干的,并无真凭实据,才没有轻举妄动。
如今梁州军回来,直接并入靳和麾下,人数上倒是占了优势,但是想让这么多人马缴械,必然要动一动真刀实枪。
朝会尚未结束,城门就已经大关,有人快马加鞭回来报信,靳苏看了看不远处仍平静看不出异样的成国公旧部军,与旁边的副将道:“父亲让我跟随您,晚辈斗胆建议,趁敌不备先发制人。”
副将道:“陛下的意思是尽量招降,不起冲突。”
靳苏道:“等成国公被赐死的消息传出来,就不可能没有冲突了,到时候咱们未必能稳住,倒不如我先带一支小队过去,直取对方副将首级,对面那些人也不是都想当乱臣贼子的,只要将领人头落地,他们便如墙头草。”
副将咋舌:“年轻人,敢想敢做。”
靳苏怀疑他真正是想说“不知天高地厚”,却不甚在意地笑笑:“有楷模也。”
又十几日后,京城一封信件送达平城。
此时褚琰已经能自己下地蹦跶了,他倚在柱边,看下人们往廊边挂上灯笼,贴上朱纸裁的窗花。
这里原是梁王府邸,梁王一家被押送回京后,府里奴仆遣散,梁王府的牌匾也都撤了下来,幸而知州新上任有许多事情要忙,到处都缺人手,还没顾得上抄家。等听说安王要来后,知州又立刻让人替安王收了点下人进来,再把府上那些女子用物和不方便留下的私人物件清点充库,其余的都留在了府里。
正值年关将至,柳岐又是头一次出京,兴致勃勃地带着常喜常乐亲自出去置办了年货,生生把这个没什么人气的新家张罗出了年味。
他跟陆云城正在屋里对着地上的对联发愁时,信使便到了新王府,新管家将信交到了褚琰手里,褚琰看信看到一半,忽而感应到目光,一抬眼,恰好屋里的两人都在眼巴巴望着他。
褚琰看看一个字没写的对联,再看看他们俩,最后指指自己:“我写?”
陆云城和柳岐生生回想起褚琰那大小不一参差不起的幼儿字体,齐齐摇了摇头。
安王殿下学什么都快,唯独这把字练不好,果真练字这东西还是得靠日积月累的。
褚琰笑道:“都交给王御医写吧。”
柳岐这才看到他手里的信:“京城来的?”
褚琰点点头,缓步走过去,把展开的信放到他手里,拥着他一起从头看。
成国公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天,就直接被下令斩杀,靳苏在城外带着一支小队光天化日之下突袭敌营,竟还真让他突袭成功了,直接斩杀成国公手下的两名副将,提着头在营中大声宣告,大军在外应和,得了讯号后便一举包围营地。
其余的小头领都顾虑家人,一看两位副将都死了,士气大败,很快便投降。
让承兴帝始终担心的叛乱一事被一个只在战场上历练过几回的年轻人解决,且没伤一兵一卒,惹得承兴帝大快不已。原本承兴帝为褚琰受伤一事还有些怪靳苏不尽责,这会儿却直接高兴得说要给他封个武官当当。
谁知靳苏竟当堂拒绝,说自己想科举,气得靳国公差点当着皇帝的面踹他。
承兴帝却高兴得很,说来年开春便是春闱,让他回去好好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