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衍看着他,眼神头一回叫白衡玉感觉到有些害怕。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被薛轻衍一把拽住了手腕,微微用力。

薛轻衍的嗓音格外嘶哑,还透着隐忍的压抑与扭曲:“你去哪儿了?”

可是白衡玉莫名从他这说不上好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害怕他消失的委屈。

顾及到他们的处境与薛轻衍的伤势,他难得没有与薛轻衍针锋相对:“我去采草药了,你的伤口再不处理恐怕要出问题。”

薛轻衍顺着他的话瞥一眼,在看见地上的确有一把药草时那冷冰冰的目光才有了些许的缓和。

他捏着对方手腕的手松了力气,却还是不肯放开。

白衡玉只当他又烧坏了脑子,任由他牵着走到空地上。

白衡玉想去处理草药时,薛轻衍还是不肯放手。

白衡玉不耐道:“放开,你不放开我怎么腾出手给你敷草药?”

薛轻衍定定看了他半晌,像是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才松了手。

白衡玉生了个小火堆,又将草药捣烂。

薛轻衍就静静坐在一旁,双腿盘膝,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冰山冷美人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动作。

对方的目光太不经掩饰,白衡玉中途看了他几眼,心里腾起一阵别扭又奇怪的感觉:他与薛轻衍斗了几百年,每回见面都要针锋相对最后不欢而散,二人这样平和相处倒是头一回。

他心底突然浮现起一个念头,若是薛轻衍不这样讨厌他,两人就算做不了朋友,或许也能做个点头之交。

草药处理完毕,薛轻衍仍旧岿然不动。

他神色傲慢地掀了掀眼皮,一副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吗的表情。

白衡玉有些气闷:还是继续讨厌着吧!

薛轻衍解了上衣,露出精炼开阔的胸膛。

白衡玉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不能与脑子烧坏的病患计较。

经过一天的奔波,昨日缠上去的白布条已经全部被鲜血染透。白衡玉动作小心撕下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带下了一些皮肉。

天气闷热的缘故,伤口已经有些发白,胸前背后穿透的两处伤口与腹部的一整块淤青都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白衡玉惯来被玉仙门保护的很好,见过直白的尸体,却还是第一回 这样近距离看人伤口。

他心下不禁有些暗颤。

就连敷草药的手也禁不住有些抖。

“没事,我不疼。”头顶的声音温柔的能化出水。

这居然是薛轻衍发出来的声音吗?

白衡玉抬起头,正好撞进薛轻衍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