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长安城嗅着味找过来的人,又岂是无名之辈。
大堰好吃的人多了,但能从万中食物中,找出最出众的人,不光舌头灵敏,说起话来也噎的这些在他们眼中的毛头小子,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
书肆本就是闹市,酒楼一条街上,他们声势浩大的争吵,已经引得客人频频伸头看来。
有那大胆地插到人家中间听了一耳朵,赶紧出来汇报消息。
是那家书肆买书送糕点,引来太多人买,让书肆里面读书的郎君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书肆里面卖糕点?”
“正是呢,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糕点得多好吃,引得大家这般吵。”
潘伯婕眼见事态控制不住,赶紧让人去叫苻令珠。
苻令珠还在家里思索还有没有能送糕点的人,便被书肆的人火急火燎唤了过来,一看自家门前这么多人,便是眼前一黑,一股事情超出她掌控之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她一来,人群给她让了条道,让她得以站在互相指责争吵的两帮人中间。
潘伯婕凑到她耳边,快速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又蓄着满眼的泪,要哭不哭,仿佛浮萍一般风一吹就倒的后悔模样。
“表嫂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想让书肆快点赚钱,将糕点的成本抵回来,伯婕,绝不会有意隐瞒表嫂的。”
原本还有些火气的苻令珠看着潘伯婕这个小白菜样,一口气憋在心里,还真舍不得训,再说她有什么立场训人家不通知自己。
难道要跟她说,你什么都不做,让书肆赔钱,她就开心了?
只能自己咽下这股郁气,从中调和起来。
书肆学子站在她身后,仿佛有人给撑腰一般,指着对面的食客道:“夫人,你来评评理,你开这书肆,是让我们读书的吧?我们也交钱了的,他们一过来就闹哄哄,我们怎么看书!”
“就是,他们太吵了,不光吵着要买书,开个食盒还大惊小叫的,几辈子没见过糕点怎么的。”
“书肆就是读书的地方,岂可喧哗!”
对,没错,这点她是赞同的,她能将吃食放书肆,也是有照顾寒门学子的想法在内,可深受国子监教导的她,也觉得读书之地,应清幽。
这点确实是她的书肆做的不对。
她是不是应该赔礼道歉?
但她不就是想让书肆赔钱,化解矛盾不应该吧?
那些食客见她沉默不说话,赶紧道:“夫人你莫要听他们说,这些孩子哪里知道做生意的艰辛,夫人你做出糕点来不就是一种卖书的手段,我卖书,你赠糕点,有问题吗?一手交钱,一手交糕,没毛病啊!”
“至于我们声音大,书肆的糕点太少了,我们不抢就没有了啊。”
“夫人你不能只顾着学子,他们看书租书给能给你几个钱,我们不一样,为了一口吃的,我们很舍得花钱的,夫人孰轻孰重,你应当分的清。”
苻令珠:这可真不是,你们莫要冤枉我,我没想赚你们钱。
她前看食客,后看学子,寻思到做个糕点还做出那么多事,总觉得不太妙。
最后道:“那,不如我们书肆不做糕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