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蒙灵是最先反驳的人,他激动道:“大都护,这如何使得,沛笙他也在西北生活了三年,怎能说不熟悉,何况那训练新兵的事,那给人训不是训?”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那迦蓝呼德便开口反驳了,“我倒觉得甚好,可以让副使和新兵关系更密切些,上了战场,也更容易指挥。”
王易徽抬头对上老神在在的钟世基的眼,凝视片刻后,方才答道:“便如大都护所言,新兵我来练。”
安蒙灵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示意他不要乱说话,那训练新兵的活,怎么也轮不到一个西开节度副使来干。
再者说,新兵上战场,那基本只有找死的份,亏迦蓝呼德说带新兵指挥。
王易徽承安蒙灵维护的情,不管他是为自己还是为他,至少他出言帮他了。
但王易徽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虽是西开节度副使,从官职上同迦蓝呼德一般高,但他没有正经上过战场,立过战功,便不得他们尊重,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空架子,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这训练新兵便是第一重压力,若是他接不下来,骨头软了求饶,后面行事,只会更艰难。
钟世基板着的脸,缓和了片刻,指着王易徽道:“瞧瞧你们吵来吵去的,副使自己都同意了,好样的,若是缺什么,尽管开口。”
他抱拳:“谢大都护。”
钟世基也走了过来,拍拍王易徽的肩膀,一副好小伙颇为欣慰的模样。
说好新兵的事情,那便要讨论驻扎的问题,以及王易徽的去处,此时,安蒙灵不说话了,像个老好人一般,众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知道,安排王易徽的去处,势必要分割迦蓝呼德和安蒙灵的势力。
以往西开节度使就是个虚称,谁都知道,这个官职虽和钟世基相当,却是由李相担任,基本李相是不管事的。
可副使不同了,这是陛下亲封的官职,担着副使之名,行正史之责,虽是同迦蓝呼德官职相当,但却能威胁到钟世基的位置。
因此两人都不说话了,万事有钟世基顶着。
钟世基也不负众望,他微微扬着下颌,皮笑肉不笑,“不如,副使先去驻守戍堡,我相信以副使的能力,定能将戍堡牢牢护住。”
迦蓝呼德和安蒙灵齐齐震惊的看向钟世基,背脊生寒。
王易徽微微勾起唇角,有一种风雨终于到了之感。
百年来镇西都护,驻兵西北军五万人,再加此次征兵而来的一万八千儿郎,共计六万八千人,以州、城、守捉、戍堡、烽五级的军事防护,镇守着西北的千里江河。
而烽的作用仅仅是点燃篝火,根本起不到拦截作用,因此戍堡便是直面吐蕃突厥骑兵的第一道防线,让王易徽这个新人去守戍堡,其心险恶。
作者有话要说:狼烟四起,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