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虽有羽林军在,但皇极殿若是关闭太久,被禁军发现,则免不了一场恶战。

谢宣心中一紧,还未等牧康公说话,谢宣道:“还请陛下下旨立即赐死谢殒!”

祁褚还未说话,谢殒的粉头周博深不干了,他目眦欲裂,指着谢宣道:“你等竟敢要挟陛下杀文臣,百年之后难道不怕史书上遗臭万年吗?”

谢宣扬眉道:“我等清君侧,何错之有!”说着,又催促祁褚道,“还请陛下下旨立即赐死谢殒!”

祁褚冷冷看着他,道:“朕今日纵死,也不会受你们胁迫!”他站起来,睥睨着群臣,寒声道,“今日有朕在,谁若敢动太师,等同于谋逆!”

谢宣想不通,太后说陛下是被谢殒逼走的,但眼下他为何这般护着谢殒?!莫非是他们想错了,但眼下不管对错,他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谢宣见祁褚如此坚定,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任由他们摆布了!若是强杀谢殒,陛下日后定然不会安心做世家的傀儡,但若是一了百了杀了陛下,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背上弑君之罪!

谢宣漫无目的的目光突然看向了陛下身后的珠帘,对呀!他刚才极力反对太后还政陛下,如今太后还没有还政,倘若她下旨,他们一样有理由杀谢殒。

看来眼下太后这个墙头草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因此他上前作揖道:“陛下如今还未亲政,朝中大事还要由太后决断,臣请太后下旨立即赐死谢殒!”

牧康公也附议道:“臣请太后下旨立即赐死谢殒!”

太后已经吓傻了,她没想到牧康公竟能做出这等逼宫之事,一时间无法决断,便忍着半天没有说话。

太后还未说话,忽然听到大殿上有一人朗声道:“无君无父的佞臣!”说话的是一个瘦巴巴的老头,他微微有些驼背,嘴经常不满地斜撇着,仿佛对这个世界很有意见,他指着谢宣,“你们一则勾结天子亲卫,行逼宫之事;二则胁迫太后以强权报私怨!如此行为简直犹如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谢殒虽是压主的权臣,但这些年在朝中做事也算兢兢业业!”他说完,转身又看着牧康公,道:“牧康公也是历经三朝的老人了,深得先帝倚重,今日\逼迫孤儿寡母,日后泉下有何面目见先帝!”

谢宣见他穿着绿衣官服,不过七品小官,颇有些轻慢不屑道:“我等并未逼宫,只不过清君侧,这位大人这般义愤填膺为谢殒抱不平,莫不是谢殒的朋/党吧!”

那黄侍郎指着谢宣,道:“君动辄将朝中与己意见不同之人归结为他人朋党,原因无他,不过因为君便是结交朋党的无耻之徒耳,某竟与尔这等蛀虫同朝为官简直是生平一大耻!”

约么是因为读书人打架不在行,更擅长口水仗,他直接唾了谢宣一口。

谢宣虽然叫不上这个人的名字,说不上这个人的官职,但谢殒却十分清楚,因为这个人乃是十年前,他第一次做主考官的那届的榜眼,算是他的门生。

那一届的人如今大都是他的得力助手,唯独这个黄俊,坚定地和他这个老师划清界限,在朝中也多与他政见不合,因此从来不登他府中的门边。

这黄俊不仅脾气又臭又硬,为人也迂腐不知变通,在朝中树敌颇多,不然也不至于以榜眼之资,才混到如今的礼部一个小小的主簿!

谢殒没想到,在他被人逼迫之时,朝中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