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就是摸了一把你的手,至于这么记仇吗!小气鬼!腹黑怪!”它愤怒地嚷嚷起来。
“不成不成,”还没等纪凡说完,许老头首先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剪在这个位置,可不相当于腰斩么,太残忍了!我不舍得。”
“那就没办法了,”纪凡摸了摸天竺葵光秃秃的长茎秆,在它瑟瑟发抖的目光里,露出一个让花肝颤的笑容,“木质化不可逆,您这盆花,大概以后一直都会是这样,只有脑袋顶上会开花了。”
“唉,那算了。高一点就高一点,”许老头蹲下身看了看,碎碎念,“都是自家养的孩子,干嘛非得把它修剪成规规矩矩的模样,多折腾啊。”
随着他的安抚,天竺葵慢慢停止了颤抖,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不再担心随时可能被腰斩了。
纪凡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他猜得没错,老头子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仅是在养花方面,还有教育孩子。
就拿许老师打比方,不论工作多么出色,细究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物老师而已,与院士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许老头对待儿子的职业选择十分平和。在他看来,两者都是老师,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跟这株天竺葵一样,只要自由生长就可以了,美观与否,都是其次。
“对了,纪凡啊,”说曹操曹操到,老许举着杯熏豆茶,靠在门边呼噜噜地喝,“既然晚饭不回去,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用了。”纪凡放下手边的泥炭和珍珠岩,扭头笑了笑,“我家暂时没别人。”
“怎么?妈妈又出差了?”
“……嗯。”
倒是许老头转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老许挠挠头,“爸,这孩子将来想考t大呢!”
“t大?”许老头来了兴致,“哦,我还在那教过几年书,学生都挺可爱的呵呵呵。”
“可爱?”老许吐槽,“是啊,您一学期挂了班里百分之六十的学生,转头就上了校园bbs,还记得当初有多少学生您的黑白照吗?”
纪凡:“……”您这是教的什么课啊?下学期还有人敢选吗喂!
许老头倒是满不在乎:“个图怕什么,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他扭过头,乐呵呵地问,“凡凡啊,专业选好了没?”
“大概有个方向,但具体的还没……”
许老头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等等,你该不会想学生物吧!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纪凡愣了一愣,困惑地望向门口的老许。
老许也是一脸茫然:“生物怎么了?我记得t大生物挺不错啊?”
“不行,绝对不行,”许老头手都摆出了虚影,振振有词地道,“你别忘了,咱们隔壁小刘就是搞生物的,纪凡要是能进生科院,可不就成了他的学生?到时候凡凡反过来帮他种花,我还怎么在家属院儿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