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赵铭泽怒骂一声,一拳砸开怼向他的照相机,像只落入陷阱的狮子一样愤怒咆哮着。
那些记者一时被青年发狠的样子震慑住了,禁不住沉默着,退后了一些,但在瞥见青年狼狈的模样,憔悴的脸色时却很快意识到他已经是个毫无威慑力的落难少爷,立即再次挤了上去,问题更加犀利。
“听闻您常年出入风月场所,森宇集团背后的事也和您有关吗?”
“赵先生,您之前待在国外是为了逃避检查吗?”
“赵铭泽先生,请您回答我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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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人群推搡着,争先恐后挤了上去,纯白的花掉落到了泥泞的地上,被无数的脚踩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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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虽然其实也预料到了任务对象来到华国可能遭受到的困境,但它实在想不到这些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不由义愤填膺。
“这些记者也太过分了!在人家母亲忌日这天跑到墓园来堵一个跟事情本身根本没多大关系成年都没多久的落难少爷,还问出那些恶毒的话!还有人性吗?”
擅长察言观色的司机看着窗外,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周昭一眼,问:“boss,需要我下去帮忙吗?”
周昭眯起眼:“直接开过去。让我看看这帮狗仔有多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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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泽站在墓园里,看着眼前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挤成一团挥赶不去的人群。
浑身都在发冷,只有脑子是滚烫的。
耳朵里灌满嘈杂而尖锐的人声,眼前被刺目的闪光灯映照的阵阵发黑,坚硬冰冷的镜头在拥挤中一次次磕到他脸上身上,那些犀利的话语直白的挑战着他的底线和神经。
赵铭泽烦躁到了极点,疯狂推搡他,怒吼道:“滚!滚开!都他妈给老子滚——”
然而接下来,哪怕他再怒发冲冠,声嘶力竭,他悲愤的怒吼还是瞬间淹没在了冷漠而嘈杂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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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像是潜伏已久的恶犬终于守到了落难的稀有猛兽,前赴后继扑了上来,活要生生挖出他最脆弱的一处,撕扯嚼烂,以用淋漓刺目的血肉取悦那些饲养他们的主子。
身高体健的青年,连着折腾了几日,早已憔悴不堪,此刻竟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挤得寸步难行,只能奋力挣扎着,挥砸开怼向他的相机。
摄像机的碎片崩落,混合着血水和雨水砸落在泥泞的土地上。筋骨分明的手却也在一次次与坚硬的镜头的撞击中到达了极限,血流如织,本能的蜷曲着,哆嗦着,几乎失去知觉。
他突然想起了周昭的那句话,蚁能溃堤,何况这座堤坝已经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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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耳的车声突然传来,赵铭泽循声看去。
那些记者闻声,也停住了,回头,就看到了从远处开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