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说完这句话,就兜头蒙上了被子,呼吸清浅,好似一眼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谢逢秋仍旧坐在原处,细细平味着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华胥?那到底是什么呢?

翌日清晨,门口的红线铜铃准时号丧,学子们仍旧没有适应这种作息,起床依旧是一片鸡飞狗跳。

谢逢秋被那铜铃吵得闹心,翻了个身拿被子捂住耳朵,继续补觉。

华胥没什么起床气,铜铃一响他就爬起来了,正起身穿衣,谢逢秋半梦半醒间,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很好闻的冷香。

那香极冷,沁人心脾,如同冬日的凉风顺着喉管飘到了五脏六腑,谢逢秋禁不住深闻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清醒了。

他想起来了,这是华胥的洗澡水里掺杂的香料。

却说昨日华胥入睡后,他一个人在桌案前沉思良久,沉思着沉思着,他就觉得身上有些许黏腻,他本不算邋遢,只是不比华胥爱洁罢了,三日未曾沐浴,总算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难受,但他瞧了一眼天色,又懒得再烧热水,索性就着华胥洗完没倒的水,草草清洗了一下,他想着华胥这么爱干净,天天洗澡,这水肯定脏不到哪儿去。

洗完之后,一股说不出的香味沾了他一身,浅浅的淡淡的,十分好闻,他带着这股香味钻进了被窝,本以为一晚过后就散了,没想到这香在被子里笼了一晚上,被体温一熨,反而更加浓郁了。

“……你用的什么香料,还挺好闻的,”谢逢秋从被褥里探出个头,看着华胥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半睁着眼哼唧着道:“昨天那个问题,我现在明白了,你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不然怎么能活得这么做作呢……”

华胥正在拧帕子擦脸,没听见他后面那句话,回道:“什么香料?”

“就是沐浴的时候,你加在水里的香料啊,冷冷淡淡的,跟你还挺配。”

华胥微微皱眉,“我从不用香料。”

谢逢秋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正要穿鞋下地,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是么?那你的洗澡水里怎么会有香味,见鬼了不成?来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味道……”

华胥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几变,灵巧地闪身一滑,避开他凑过来的鼻子,怀疑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沐浴的水里有香味?”

“我洗了啊!”谢逢秋脸皮厚比城墙,一点都不尴尬,腆着脸道:“我懒得烧水,就着你的洗澡水擦了擦……诶不然你闻闻,我身上真有味道……”

华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