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次白夜都带着一碗补汤在书房边的小房间等了一个时辰,每天都还是没见着耿庄,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将军小媳妇是不是在躲着不见他。于是白夜开始闹,可始终都被陆管家拦了下来,有时候晚上来,明明烛光照在窗上的影子就耿庄一人,管家也要说将军是在谈要事,白夜彻底明白了,耿庄他就是在躲着他!为了什么?那两个美人吗?
白夜怒了,陆管家对他一直很好很尊重,他也不好太过为难于他,于是再又一次被陆管家拦住不让他见将军小媳妇时,白夜直接砸了手里那盅鸡汤,让耿庄为他选的两个贴身侍女兰竹和兰叶不许跟着他,自己一人埋头就跑,等到脚下被积雪拌到在地上滚成一团时,这才发现他跑到了平日里没什么人来的梅园,怪不得地上的雪都没怎么清理,毕竟是将军府,又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谁有闲情逸致来赏梅,这梅园也是前将军夫人生前最爱的才留存下来的。
自从来将军府那时知道自已后腰处有一块红色梅形胎记后,白夜就莫名爱上了红梅,而这雪后的梅园,只在这片雪白世界里的点点血红,是这素雅的天地间唯一浓烈的色彩,白夜心情微微有些平复。穿着厚重的衣服跑了这么久,白夜有些气喘,轻启红唇不停地呵着白气,看着满园红梅都几乎被白雪盖住,本该满园的鲜红竟完全不显,忽然他就觉得自已也像这红梅一般,离不了枝头没有自由,还要被白雪欺负。
白夜回头望了眼来时路,雪地里只有他的脚印,那个欺负他的大坏蛋将军没有追来,白夜用力咬了咬下唇,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条白色长鞭,原来他平日里当腰带用的竟是雪白色的软鞭,那握把设计得极其精致好看,即使显在腰前也像特别设计的款式,鲜少有人能发现这条腰带竟是一件武器。
白夜手持长鞭一甩,地上雪沫飞散,而白夜周身的气质也从爱娇的软包子直接化成眼神凌厉的高手,只见他就在这梅园之中舞动的长鞭,也不知道他使用的是何鞭法,施展起来竟如在翩翩起舞一般好看,那长鞭的末端直击梅树上的雪块而不伤半株红梅,一时间,明明停了落雪,这将军府的梅园树下又下起了大雪,而身着白衣的雪精灵在茫茫的大雪中舞动着雪白的匹练。
直到这小小梅园所有梅树上的积雪都被扫落,白夜这才收势停止用鞭,站在树下的白夜虽然满头是汗,也喘得更历害了,但看着树上的红梅还是高兴的咧嘴笑开。此时身后传来靴子踩在积雪上轻微的“咯吱”声,白夜手上还拿着长鞭,下意识地就向着声音的方向一甩鞭子,没想到鞭子却被耿庄一把抓在手里。
“好鞭法!”耿庄本来是担心白夜,偷偷跟在他的身后,其实每天他不见白夜,却总在白夜离开后偷偷跟着,直到看到他回了江离院屋里才离开,只是没想到今天白夜却跑到了梅园,本来以他的功夫白夜是很难发现他的,令他更没想的是,阿夜竟然有着如此高深的鞭法造诣,于是好武的耿庄一时情绪激动,就暴露了位置。
“哼!你不是不见我吗!还来干嘛!”白夜见到耿庄就气得不行,用力扯了一下长鞭没有扯动,于是赌气地更用力去拉,没想到耿庄不过单手一扯,白夜就直接被他扯到了怀里。
“阿夜……”耿庄原本开怀的脸上又换上了愁容,他想给他无忧无虑的世界,可他能力不够,撑不起这样的天地。
“这位不认识的将军,不要随便叫我阿夜,哼!你走!”白夜从来没跟人生过气,想骂耿庄也不知道如何骂,越想越憋屈,于是用力推了一把耿庄,只是他的白色长鞭原是他用作腰带使的,如今正被耿庄抓在手里呢,那松垮的衣裳又好巧不巧被耿庄踩住一角,他自然是推不动如大山一般的耿庄,而小只的白夜反被推离,被耿庄踩着的衣裳又一扯,他打着转地就从宽松的衣裳中脱出,只着白色的里衣打着转地摔在雪堆里。
原本就活动了半天,全身发热的白夜扑到雪堆正觉凉爽还未察觉有一丝冷意之时,一件黑色大大的狐裘就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他又被紧紧抱在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之中。可能太过着急,耿庄将白夜抱起时又被白夜落在地上的那堆衣服给绊了一脚,身体失了平衡抱着白夜就要撞向一颗高大的梅树,耿庄脚下用力,腰身一扭,硬是用后背撞上的那颗树护住了白夜。
那撞击的力量还是挺大,树上的积雪刚刚都被白夜扫落了,如今都是血红的梅花被震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香甜又血红的梅雨,白夜看着兜头而下的梅花一时傻了眼,那些花落在他和耿庄身上,好像要将他们与这世间一切隔开,白夜忽然就有了种想和这个木头将军在一起一辈子的念头。